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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叹风月与谁共我 寄秋意绛染群山(1 / 2)

曾有烟霞志,恨无水云身。

今日本为践行,一来陈家弟兄二人,终于是说定了,十一日北上平凉府。开年立春出发再往荆州,此去远矣。又有自闽越所制福船已得,大有一百料,计秋月往江口出,致雪方回。

芷蘅心里是极愿意陪的,任是哪个都可。可惜重阳一过,筵宴拜帖总不会少,大约脱不开身。四殿下眼看自己要忙几月,巴不得有谁绊在家里,开席相送尤为不足,热热闹闹缠着捡秋。

因选得神烈山,路上瞧着金霞红叶,哪知进了灵谷寺门,忽然星点落起雨丝来,地上一应漫出潮气。众人避在禅房亭廊之下,白夫人耐不过场面,终究承认道:“当时远观蔚然,而今寻常。早知如此,很该省了这趟。”

王爷额发分出几绺碎辫子,头上随意了梳了个髻,只以累丝银嵌花冠扣住,一身蜜合色宝相花倭缎箭袖,外罩天青罗缠枝纹榴开百子纱衫,不饰珠络仅用玉带束腰。

他见人俱都懒懒的,十分自然地凑过来撞了夫人一下,戴着靛蓝烧花戒子的手做张做致的挤兑:“若此刻就回,看哪个依你。”回神的娘子就将手里的卵石打出去,就着池洼里三溅的水花转过身陪笑:“我最喜欢,怎会想回。”

用过午饭竟然晴了,于是挪到外面,帷帐支得三五个,乘凉风之信,具秋爽之意。远见山上一片赭黄树枫,只有几簇樱粉惹眼。主子们略挪几步早已懒了,单扶留一人,捉个篮子便往那晚开的合欢走去。

可惜了,陪侍瞧着洇在黄叶之间的粉红叹了一句。正要再往前够,又摸上头那花,俱都湿漉,七八株总只捡了三两捧之数。一时天又阴起来,扶留绕过林子正想歇歇,却见前头一节斜斜的枯木戳在边沿,一轮一轮不知长些什么,下头冒几颗香覃。他正要伸手去够,忽听得人喊,脚边一下踩空,险险就要滑了。

“阿留——”白夫人恰瞧着了人,后一声还没出,着急的赶上去把他拉住:“怎么!”扶留惊了一场,手里还紧捏着篮子的,卡了两下才找回声音:“我,我……”

芷蘅握着人两肩,只看他额头细细密密的汗珠儿,发鬓也溜了几丝,站着倒利落,直气的捶:“说呀!”郎君回了魂,篮子也丢下了,泄气的把自己往她怀里塞,猫儿一般含着泪小声说话:“一下,一下没当心……”

夫人就罚他,隔着衣裤往那身后用力扇打,胡乱骂道:“叫你别来!”这样的事,由来是越想越气,她索性往边上青石坐了,揽过来又抽,“什么好东西,也值得你稀罕!”

小郎君开始还后怕,等那砰砰几下打在身上,倒也没觉痛,只是青天白日的,羞也叫人羞死了。主子只是不足兴,又训又罚的,扶留便拉人袖子,冷汗早退,他冒着热意支吾着求她:“太太,要不。要不回去吧……”

白夫人手把在人腿弯,闻声促狭奇诡的瞅他一眼,低哑转折的发言:“敢是我摸了别人家的儿郎啊,还是抱着尚在闺阁的公子了,不知大老爷要判个什么?”急得扶留伸手就要捂她的嘴。

芷蘅拉下他手,又磨下一点裤边,露出一截好看的腰身,她往那裹着两层的肉瓣再抽几下:“全是我不讲理,嗯?”小郎无处可躲,手也缩不回来,自暴自弃的往她胸口一埋,没法可想的认了:“奴知错了。”

白夫人就笑,贴到他耳边骂:“怕什么,我还能在这里脱了你衣裳?”只这么说却把人拉了起来,又补道,“可得记着数,阿留自己说的回去。”

扶留忙不迭点头,芷蘅又问摘的什么,小郎君便把那只有个底的合欢花篮子与半截木头指给她看。白夫人瞧了一眼,点着头赞道:“眼光倒好,这个家里不大见。”她数了数梧桐枯木上间错的灰褐白边弧片,又攀上去掰下手掌大一块细瞧了,扔进小郎怀里,一路边走边说:

“此一味称树舌芝。并无柄杆,很与桑黄相类……多生于柳,桦,杨,梧桐少见;红花楹,石榴或枇杷则不好。虽不如紫芝鲜亮,又实在小了些,看看也罢。树舌与别不同,若要好时,过上些年亦可。”

扶留将那孤零零的小伞盖收了,仔细包进合欢花里,垂手立在一边拎着篮子,白夫人扔了手里戳弄的枝干过来:“等什么的,哪儿缺这个。”女娘往两人身边的一丛矮枝努嘴一笑,青涩的刺果正坠在顶上,“待得叶子落尽,咱们再来收些金樱子,反为得用。”

小郎君磨着脚依依不舍的,几次回头想瞧那树,黄绿的裤边都染了鞋底的土色。白夫人拍拍手扶上他的臂推着回去,指着远山戏弄他:“此间有姹紫嫣红风景,唯缺你这秋香了。”

扶留手里握着篮子:下边谈笑作乐的刚歇了投壶,柳氏所在最远——自己扶着扇子朝树下走,小王爷已经坐下了正往这边瞧,扎起袖口的之瑜像在指使人架靶。侍儿眼风轻飘飘飞过来:“太太且请那边:一水儿的国色天香……倒不知,怎样才好轮得上夸。”

待得等回了人,殿下摸不着头绪的看着陪侍把篮子一撂,不大高兴的告退换衣去了。反而边上这女娘,总在身周晃悠,口里不知什么小调,得意的很。

明阳君再次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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