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别重逢。
一个游戏。
一点点酒精。
潜伏在内心曾经不为人知的情火……是放肆还是克制?
克制地放肆。
“好!这一轮我是国王!”
岸边露伴盘腿坐在地上,脊背弯曲,手肘撑着大腿腿面,手掌支着脸颊,手指间夹着大王牌,由内朝外地把牌面露出来。
岸边露伴思考的时间有点长,似乎准备搞个大事。
东方仗助捞过旁边的薯片,沾着酸奶嘎吱嘎吱吃了起来。
亿泰喝酒喝得有些多,偏偏又是不上脸的那种体质。和大家许久未见,他不想脱离游戏去客房休息,就是迷迷瞪瞪地脸蹭着仗助的肩膀也要继续游戏。
在座各位的发型还是当年那样,亿泰的小飞机头顶部顶着仗助的侧脸颊靠下的位置,堆出一个上掀帽檐似的折角。
仗助随手把一块薯片凑到亿泰面前,问他吃不吃。
亿泰闭着眼睛“啊地”张大嘴,仗助把薯片塞进去,就像光盘放进读盘器,有一点奶油蹭上亿泰的嘴角。仗助担心亿泰把奶油蹭得到处都是,伸手要抹掉那点奶油,正巧这时候亿泰也伸出舌头预备去舔。高热湿滑的舌尖在偏凉的指腹划过,奶油被亿泰舔的干干净净。
仗助触电似的颈后汗毛炸起,他故作不在意地收回手,又伸向薯片袋子拿出一片蘸了蘸奶油。浓稠的奶油挂连在辣味薯片上,之前仗助没觉得会目不忍视。他也喝了酒,万幸的是他是上脸的那种,不管喝一口还是一打,脸都很红……现在也是。
满脸通红的仗助把薯片塞进嘴里,辣味和甜味混合在一起,火辣黏着。
康一双臂抱着膝盖,乖巧地坐在露伴和仗助之间。他喝酒不上脸,久久看着前方出神的眼神和面前空掉的瓶瓶罐罐明示了他现在也醉得不浅。
露伴喜欢和在场各位碰杯祝酒,其本人在平时又没有在这方面的嗜好。
康一直觉性地感到危机——露伴绝对在打什么“坏主意”。然而现在酒精蒙蔽了他,让他感觉到放松、无忧无虑。康一喜欢和老朋友们重聚玩游戏的气氛。
承太郎伸手拿起又一罐冰镇预调酒,借着这个举动他忽然地接近花京院又远离。
花京院的刘海还是和以前一样,飘逸可爱,在他身上英俊与可爱和谐共存。在他的手边有一整盘的樱桃,新鲜欲滴,润红潋滟,整颗整颗的樱桃隐没于洁白牙齿之后,又被灵活的红舌卷起将它们颠来倒去地玩,“rerorero”地响个不停。
这声音简直要刻在承太郎DNA上了,17岁的承太郎初次见到这幕瞳孔地震、脸色发黑,现在的承太郎觉得不停“rero”的花京院也很可爱。
大家身上都有岁月留下的痕迹。
承太郎和花京院也是这样。
时间让承太郎变得平和沉稳,这个决定追查DIO残党和箭并把这些当作责任的男人成熟了。制服款式长外套后摆在身后展平,承太郎盘腿坐在地板上,大块大块的肌肉鼓起好似要把衣服撑破似的饱胀,黑变作白。有一个很有趣的说法是“中二期喜欢一身黑,人到中年反而喜欢起鲜艳的颜色”,承太郎最近的确在打算重新定制衣服。
【就以紫色为主色调吧。】
承太郎看着花京院的眼睛,后者迎着承太郎的视线露出一个甜蜜的笑。
和承太郎不同,花京院一直是单身。他也参与进承太郎的“责任”里,为此去欧美国家调查DIO残党打探箭的下落,顺带着参观各个国家地区的博物馆、艺术展,洗出来的照片可以填满接近一半的房子——荷莉和空条贞夫的那套房子,说是房子,更像是宅邸。
花京院会把洗出来的照片寄给自己的父母、承太郎、乔瑟夫和波鲁那雷夫,这些个少年时期结实并把战友情延续至今的友人们。承太郎很少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因而他把这些相片和画作存放在荷莉所在的家里。
现在,不是隔着网络和镜头,承太郎亲眼确认花京院的状况。后者看起来过得很好。东方仗助、虹村亿泰和岸边露伴看起来也过得很好,这三个人到现在还是单身。广濑康一已经和山岸由花子结婚了,显而易见,他的婚姻状态和承太郎并不相同。
广濑康一和广濑由花子的婚姻一定很幸福。
空条承太郎则已经放手另一方,让她从这一直处于“漫长而无望”的等待状态的婚姻里解脱出来。
她自由了,承太郎也是如此。他摘下了无名指上的戒指,无名指上那圈发白的印子没那么快消去,它的存在无声地提醒着承太郎……
“啊!我想到了!”露伴的声音打破了大家的状态,所有人把注意力投向“国王”。
“单号数字的咬着樱桃,双号数字的去吃樱桃肉!不允许把樱桃弄掉~”岸边露伴站起身,做出国王致辞的姿态,神情郑重像是宣布一项法令,说话的内容却荒诞不经。“最后樱桃肉要吃干净。”
盘腿坐在地上的五个人看着岸边露伴的眼神难以言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