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便一头扎进村里宅基地的纠纷中。
一连三天,千夜都没看到苑思行。问了附近的商铺,最近有没有见过苑书记?苑思行在县里口碑极好,走到哪都是一片热情的招呼声。商铺对他也熟,听了千夜的话,摇摇头说,好几天没见他了。
她的车被店里送回来,便开车去县政府。打听之下,才知道苑书记进村了。他早年曾任洼里王村的支书,和村民大多相识。村里出了兄弟为争夺宅基地引发械斗的事,有老乡给苑思行打电话。苑书记接到电话,二话不说,就下村调解矛盾。谁让村民就信任他呢,谁来都不行。
千夜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苑思行指挥渣土车推倒新建的院墙。失去宅基地使用权的人家,看到真金白银买来的建筑材料,说拆就拆,心里疼得慌。他家女人是出了名的滚刀肉,捡起个板子,就要和县里领导拼命。哭喊着跑过来,“你们凭什么拆我家的墙?我不服!”她本来是乱挥木板,众人看了,有的躲,有的拦。没成想,那板子直直飞向苑书记。
就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道纤瘦的身影,抱住了苑思行,板子砸到千夜的肩膀上。
大家七手八脚把疯女人控制住,出声询问,“苑书记,您没事吧?”
苑思行盯着身前的千夜,反手扶住她,“你怎么样?我这就送你去医院。”
千夜和苑思行走到她的车前,“不用去医院,我车上有医药箱,你先帮我处理一下。”
大型SUV的后座非常宽大,关上车门以后,千夜解开几颗扣子,费劲扒下袖子,露出受伤的肩胛,那里青紫一片。
千夜脱衣服的时候,苑书记都想闭上眼睛,他突然觉得呼吸急促,喉咙干渴,不住咽唾沫。
千夜背对他,“你帮我按一下,我够不到。看看伤没伤到骨头?”
苑思行的手都颤抖了,她的后背肌肤细腻、线条流畅,摸一下,他便手指发烫。
千夜疼得“嘶嘶”吸凉气,催促道:“你墨迹什么呢?快点啊……”
苑书记闭了闭眼,深呼吸几下,抬手按住她的伤处。
千夜皱眉,“疼……轻点……”
苑思行又触电般收手,额上全是汗。
巴掌大的淤青,他摸了快十分钟,才确定骨头没事。
千夜费力拉好衣服,单手系扣有点困难,委屈地说:“我的手不方便,你帮我系一下。”
苑书记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他从未近距离接触过女性,对方又是让他产生过性冲动的人,好死不死,他曾经还深深崇拜过她。小小的三粒纽扣,简直难死老处男。
千夜问:“你手抖什么?”
车里空间虽然不小,但是距离太近,苑思行不敢乱看,像做外科手术一样,认真对待手里的纽扣。
终于系好,他不禁长舒一口气。
千夜抽出纸巾,帮他擦汗,“很热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不用,我自己来,”苑书记想接过纸巾,却握住千夜的手。然后,他又不着痕迹拿开,“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千夜满不在乎,“没事,回去涂点药酒就行。”看了看对方,“你回去吗?我自己涂不了。”
苑思行呼吸一滞,但想到千夜是为了保护他才受的伤,就没法因为自己那点私心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