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披上狐裘,从身后抱住他,二人十指相扣。
太子目光沉静,“晚儿,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星晚亲亲他的耳垂,“珩儿生的,我都喜欢。你希望他是男孩还是女孩?”
两个人一同抚摸大腹,太子说:“他这么有力气,一定是个男嗣。以后孤登基为帝,便封他做太子。”
星晚笑了,“他还那么小,哪里承得起天下的重担。”当太子不容易,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三四岁就要开始启蒙,基本没有童年。她可不愿意自己的孩子活得那么辛苦。
萧珩说:“太子自然要从小时候开始教养,生在天家,哪得轻闲?享有至高无上的尊崇,便要担起相应的责任。从没有人是平白享受百姓供奉,却不为黎民操劳的。”
星晚想了想,说:“做个闲散亲王,有什么不好?”
太子:“你想让我们的孩儿变成萧衍那样?”
星晚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好好教育他!千万别养出纨绔习气!”
腹中孩子仿佛感受到他即将经受的折磨,愤怒地蹬动双腿,萧珩疼得立刻弯了腰。
星晚摸着鼓起的小包,说:“儿子啊,我是你母亲!这个长相英俊,不太爱笑的,是你父亲。你在爹爹肚子里乖乖的,不要伸胳膊、踢腿,整日让他难受。他日,你父亲拘着你念书,母亲也会替你求情的!好不好!”
太子失笑,“你怎么比他更像孩子?”
此时,空中烟花燃尽,星晚关了窗,“去前院吃年夜饭吧,太子妃该等急了。”
太子回手抱住星晚,“孤还不饿,孤想和晚妹亲亲。”
星晚笑着躲避,“快别亲了,一会你的嘴唇又要像涂了胭脂一般,还怎么见人?”
太子:“那便不见了罢!”
新年过后,至尊下旨恩准萧衍、星晚合离婚,星晚恢复自由身。与此同时,晋封星晚为凤芷郡主,本朝郡主最高的品位,身份等同于公主。此道恩旨一出,立刻快马加鞭传信到襄南王府。
襄南谢恩的折子没进京,京中便出了两件事。一是,知柏公主有孕;二是,封南逐病愈还朝。
众所周知,夏驸马已然怀胎八个多月,无法使公主受孕。那么,孩子定然不是夏君承的。从时间上往前推,公主怀上身孕的时候,正是她与慧远大师被劫那几日。孩子的父亲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他们二人回来后,一直保持缄默,原来不是大师身中恶毒亦能坐怀不乱,而是破了色戒。
这事也不能怪罪公主,知柏无辜,但是陈贵妃仍被至尊厌弃,挑了她的错处,被贬一级,由贵妃降为妃,位份甚至不如四妃之首的肖妃。
公主绑架案已经结案近两个月,所有怀罪之人皆已伏诛,但它的连锁反应仍在发酵,不知不觉间便将数个家族吞噬。
陈贵妃失势,娘家直系外戚、旁系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极盛转衰再到土崩瓦解,仿佛是一瞬间。许多官员上本参奏陈家行事跋扈、侵吞他人财产、谎报瞒报,诸多大罪。陈家获刑,陈贵妃在宫中更没了倚靠,一病不起。
相比之下,驸马府倒是未受太大波及,也没传出驸马与公主不睦的消息。知柏夫妻二人深居简出,共同承担名誉受损、母妃家族没落的非常时期。
封相还朝后,先上一本告罪的折子,说了一堆客套话,言明自己告病三个月,懈怠了政务,让至尊与同僚受累担待。紧接着,又上了一本奏折,求娶新受封的凤芷郡主。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真是好女不愁嫁,星晚郡主刚同十七皇子合离不足十日,郡主府尚未落成,朝中一品大员便上赶着迎娶。这位大员还是朵高岭之花,盈桦公主苦追多年未果。
盈桦听到消息,在淑景宫闹着要上吊。在她看来,她的母妃失宠没几天,封相便急着转投他人。诚然,以前封南逐也没答应娶她,但毕竟是单着,在那处闲赋。此时一道奏折,不亚于落井下石,让人白白看她的笑话。最可恨的是,封相心仪的女子不是京中名门淑媛,而是她的前弟妹、二嫁女。
这厢,盈桦公主寻死觅活。那厢,太子殿下看到奏折,直接摔了茶碗。他扶着肚子站起来,指着星晚道:“你不是说,你与封相交往不深吗?萧衍构陷之后,你们私下又有授受,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没等星晚出言解释,萧珩腹中钝痛,胎胞猛然一坠,一股热流冲出身体,鲜血顺着大腿内侧蜿蜒而下,染红了袍角。
他疼得站不直腰,星晚一把将人抱住,“殿下,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太子殿下抱着孕腹说不出话来,脸色煞白,冷汗直冒。
一时间,数十名太医赶往太子府,轮流为萧珩诊脉。
太子在床上辗转呻吟,任是他再内敛隐忍的性子,也承受不住怀胎七月的小产之痛。
没错,他这个症状正是小产,因为长期服用催产药。
太医们很快从太子寝院的安胎药渣里检查出催产之物,由于剂量很小,每日请平安脉的御医竟没能发现。太子频繁的胎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