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升到夜空,照得湖面波光潋滟,也映出画舫二层甲板上两具白花花的胴体。他们交叠着、碰撞着,一浪盖过一浪。
萧桓沙哑地喘息,低低呻吟,两条结实的大腿,被星晚抬高,像是船上的桅杆,在波涛中摇摆。
两人相接的地方,水花四溅,那根利刃徒劳地挺立,兀自狰狞,没了用处。
星晚也喘得乱了呼吸,“桓桓……桓桓……我在干你……太上皇……”
萧桓长吟一声,眼角逼出眼泪。他握住星晚两边手臂,才能稳住身形,“嗯……你好快……嗯……”他在小情人的冲刺下,溃不成军。
楼下睡得迷迷糊糊的君上,忽然睁开眼睛,气息也有些乱。他颤巍巍探手下去,睫毛抖得如同脆弱的蝴蝶。
就这样,星晚、萧桓、南荀三人开始了甜蜜的悠闲时光。
浮生不觉日短长,光阴如水,荏苒不息。星晚与隔壁夫夫,两家并一家,一起走过酷暑凉秋,倏忽间,美滋滋过了半年。
这一日,秋高气爽,星晚邀张家兄妹、李秀才和他的新婚妻子,一起泛舟湖上。
朋友们每每登上星晚家的画舫,都会忍不住兴奋雀跃。这艘船实在太大太舒服了,简直就是行走的富贵庭院!
然而今日,张乾昱竟然爽约。
张小姐说,他哥哥临时被父亲派了差事,不情不愿地走了。
星晚笑道:“这船又跑不了。改日,借着长兄的由头,咱们再聚一次。”
张小姐、李秀才、李夫人皆抚掌称好。
正要登船,岸边忽然出现一个幼童,粉雕玉琢甚是可爱。他独自一人在水边徘徊,看得人心惊胆战。
星晚和张小姐忙跑过去,抱起小娃娃,四处寻找,却不见他的家人。
星晚感觉小宝贝应该比珏玉小一些,但身量比她家小肉球轻了许多,小小的一团。
星晚问他,“小元子,你是谁家的?”
那孩子看着也就一岁上下,但脸上不哭不也笑,只是蹙着淡淡的眉头,仔细打量眼前几人。那神情,一点也不像是奶娃娃。
找了半晌,也不见有人过来寻孩子。他们无法,只能先带小元子上船,沿着湖岸慢行,一边宴饮,一边再找他的家人,两不耽误。
星晚早有抱小珏玉的经验,便一直抱着小元子。后来,他竟然在她怀里睡着了。
众人行了一轮酒令,聊了会天。张小姐悄悄对星晚说:“你知道,我哥去做什么差事了?”
星晚摇头,“县尊大人差遣的,自然是正事。”
张小姐压低声音,“这事,我爹严禁对外人提起。诚然,你不是外人,对你说说也无妨。”
星晚被她提起兴趣,期待地看着张坤昱。
张小姐:“咱们大齐的新君,微服出巡啦!他的贴身内侍特意知会我爹,连知府、知州大人都没得着消息。”
星晚眉心一跳:萧珩来了?
张小姐继续道:“我哥便是派去陪新君在城里四处走走。”
星晚无由来一阵心慌。萧珩来了,怎么办?怎么办?他不会是来找她的吧?他要是求自己原谅,她要怎么回复?
恰在此时,张小姐一捅星晚,指着岸边,道:“看,我哥!他旁边那位……就是新君?哎呀,真是君子翩翩,如玉如琢。都道你家两位叔叔人中龙凤,新君看上去更年轻,风度从容!!”
旁边的李秀才也看到岸上的张乾昱,向他挥手打招呼,“张兄,你竟然舍得晚妹家的画舫,在这里吹风!还不赶快上来!”
张公子身边的萧珩循声望过来,正好与星晚的目光稳稳对上。
他,还是那样瘦削,倒显得五官更加深邃立体。一年多的君王生涯,使他愈发王气绕身、不怒自威。
大船缓缓驶近,星晚怀里的小元子也适时睁开眼睛,对着萧珩“啊、啊”的细细叫嚷,像是小猫的声音,孱弱又温吞。
张公子看到小元子,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不待大船停稳,一个健步跳将上来,急道:“晚妹,这位小贵人被你遇到了,万幸万幸,为兄好一番寻找。”
张小姐对哥哥做口型,“太子?”
张公子无声点头,忙慎重抱过萧晏深。
小元子到了张乾昱怀中,不停挣动,以示自己的不满。星晚只好又接过他,将他送上岸。
离萧珩十多步的距离,将晏深放下,轻轻一推,“去找你爹爹吧!”
孩子的父母,同时注视着蹒跚慢行的稚子。
萧珩的眼神,从星晚脸上一扫而过,并未停留。
晏深走到父亲身边,忽然扭头,细声细气地喊:“娘!”
张公子吓得差点坐到地上。小太子爷这声“娘”岂可连叫,他的母亲自是一国之后姬娘娘,哪能随意称呼旁人。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萧晏深说话晚,到了一岁半,才第一次开口,叫的还是亲生母亲。
萧珩眼中涌动着晦暗不明的眸光,他抱起儿子,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