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父便匆忙赶来,连招呼都不及同妟大人打,便拉着敏衡往御书房跑。敏衡问他为何这么匆忙,沈清砚无暇解释,只说:快去,后院起火了!
星移听说对方是帝父,倒头便拜,“啊,臣女失仪了!原来是君上大人!但也不能怪星移眼拙,君上如此年轻美艳,陛下不说,臣女还以为是哪位帝卿。”
清砚本来对撬儿媳墙角的女子存着戒心,毕竟敏衡是与他牵绊颇深的孩子。但是,听了星移的话,又倍感受用。他风情万种地看了对方一眼,启唇道:“敏衡长眠病榻,不知何时醒转的时候,我儿都守身如玉,更何况是如今。做他妃子的事,休要再提!”
星移点点头,“君上说的是!臣女记下了!”她转脸对敏衡说:“皇后表妹,臣姐第一次入京,人生地不熟的,能不能叨扰你几日,在宫中小住一阵。也让我这荒蛮之地的土豹子长长见识?”她说话的时候,眼睛滴溜溜乱转,满眼狡黠。
敏衡想了想,看看思源,又看看沈清砚,笑了笑,缓缓点头,“也好。”然后问星移,“表姐是想住披香宫还是……”帝父的椒房殿?
思源和清砚父子瞬间明白敏衡的意思,帝父涨红了脸,思源则忍着笑,没说话。
星移傻乎乎地说:“自然是披香宫……还能让我住哪个宫?”
沈清砚心中愤恨:看她仪态端庄知书达理的模样,内里还同以前一样喜欢捉弄自己!
思源也是一番感慨,他爱煞妻主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小心思。
星移便这样住进披香宫,相处久了,众人皆发现,她似乎不像看起来那么精明,时不时冒出一两句傻话,却也不失少女的憨态,并不让人讨厌。
有一日,她拉着敏衡问:“皇后表妹,你宫里的野猫也忒多了,都到了初夏时节,怎么还夜夜叫得让人无法安眠?”
恰巧,穗芽领着左未央走进大殿,小左闻言脚下一个踉跄。穗芽眨眨眼,疑惑地说:“表小姐说的哪里话,披香宫何时有野猫了?”
左未央斜睨着敏衡,“这便要问皇后娘娘了……”话未说完,已是忍不住失笑。他们这位男帝,正值壮年,独守空床多年,可等到小妻主醒转,床笫之趣多些也是常情。但平时见他端坐龙椅,铁面冷脸的模样,没想到还挺会讨妻主欢心。难怪敏衡守着一个夫郎,也不觉得乏味。
敏衡闻言,风轻云淡地看了左未央一眼,“左大人,你一个外臣,有事没事往我这披香宫跑,是差事太清闲了么?”
左未央忙认低服小,憋笑道:“怎么会怎么会?这不是怕皇后娘娘寂寞吗?”
敏衡还没说话,星移抢着说:“可不是嘛!都说宫中富贵无双,天下财帛尽归天家。谁知这般无聊……”幸好男帝没有纳她为妃的意思,不然真是一脚踩进火坑。
左未央笑道:“皇后娘娘可一点也不无聊呢!”
星移转向敏衡,“皇后表妹,我常听京城繁华热闹,可惜刚到此处,便住进姑母城外别院,没几日便进了宫。你若得闲,可否带姐姐到宫外四处逛逛?”
敏衡醒来几个月,思源并未禁止她外出,但她自己也没有过出宫的想法。闻言,缓缓道:“宫外有什么好的?”
左未央眼珠一转,“小郡主说的是,宫外的茶垆酒肆、市集画舫,何等有趣。你们憋在宫里,若是烦闷,咱们可以相携出游。”
星移见敏衡不甚感兴趣,忙道:“真的吗?咱们出去玩吧!”
敏衡真不知自己和星移哪个才是姐姐,无奈道:“你若想出宫,和左大人出去便是!”
左未央说:“皇后娘娘,你一觉醒来,前尘尽忘,也该出去走动走动,看看民情也是好的。”以前的敏衡,可是个活泼的姑娘,不像现在这般娴静,真是和男帝越来越般配了。
星移也说:“皇后表妹,你同姐姐一起去嘛!”
敏衡不可置否地一笑,算是应允。
出宫那日,星移兴高采烈,左未央有些心事重重,只有敏衡最为淡然。
她们三人换了便装,姐妹相称,先去新府街转了转,星移见到什么都觉新鲜,玩得不亦乐乎。
敏衡和左未央随意走着,远处的星移看看这摸摸那,买了一堆小玩意。
左未央说:“小妟,你以前经常来新府街,你还记得吗?”
敏衡丝毫不为身外的繁华所动,闲庭信步,“不记得了。”
左未央指着前方,“就是那里,我遇到你家里的那位长辈……你带他出来逛街。”
敏衡颔首,却没有问下去的兴趣。
左未央有些失望,怅然地看着某一处,那一年,阳光正好,颜色如玉、隽永脱俗的男子身旁跟着一个小姑娘,大家都在议论,那姑娘是不是眼前贵夫养的女宠。
然后她们又去茶馆听了回书。左未央偷眼看向敏衡,但见她面无波澜,听到精彩处,神色也是淡淡。心中忍不住叹息:怕不是一睡三年,睡傻了吧?还是怀念当初那个既温吞又炙烈的小姑娘。
下午,他们三人到护国寺游玩。星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