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

这是网上很火的一个话题。

要是放在以前，陆司砚会对这种问题嗤之以鼻。

但现在不同，他会毫不犹豫选择日久生情，不过是动词的‘日’。

如果他没有参与蔺岩的计划，可能这辈子也遇不到林意。

当他在得知好友要启动全息技术来拯救一名成了植物人的少年时，他第一反应是，蔺岩疯了。

念在多年的友谊上最终他还是答应了。

蔺岩的实验室布置在了地下室，楼上是花重金聘来的顶级程序员。

地下室里的精密设备无一不在说着他的认真。

透过厚重的玻璃，陆司砚看到他即将要拯救的男孩儿。

少年安静地躺在改装过后的全息舱内，赤裸的身体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是个帅气的男孩儿，如果不是惨白的脸色与过于瘦弱的身体，完全看不出他是个濒临死亡的植物人。

“他叫什么？”陆司砚问道。

“林意。”

……

同意帮忙是一会儿事，但他真的没想过会是这样的操作。

当从第一个世界出来的时候，陆司砚抑郁了很久。

另一个男人他也认识，只是没想到蔺岩会这么疯，那可是他的亲表弟。

“感觉如何？”蔺岩站在他面前，抱着一本电脑做记录。

之前工作人员和他说过，进入小世界后会消除现实世界中的记忆，输入全新的记忆，他会在小世界里完全扮演另一个人。

不过所有的小世界都是为了林意而创，他们两人会被强制改为潜意识里要攻略少年的设定。

“有办法把我在小世界里的记忆抹除吗？”

“抱歉。”

现实世界不像虚拟世界里随便修改程序数据。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也不知是虚拟世界里的情绪传递了给他，还是他自己的问题，有股说不出的滋味，闷堵在胸口。

直到第二个世界结束。

现实世界与虚拟世界的时间流逝不同，1比10，也就是说现实世界的一天相当于虚拟里面的十天。

他在现实世界里只过了两个多月，但在里面却足足待了两年。

沉闷的情绪越发严重，陆司砚甚至开始产生了错觉，自己到底是谁，他所处的世界到底是真是假。

还有那个他爱了两年的男孩儿。

陆司砚不明白究竟是虚拟世界强迫他爱那名少年还是他真的已经爱上了。

他们没有足够的休息时间，完成一个小世界以后又会进入下一个。

甚至都来不及思考。

这种负面的情绪伴随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小世界，终于在第四个世界的彻底爆发。

他不记得是怎么退出的虚拟世界，只记得小世界里他与少年的最后一面，他很想问他为什么撒谎，明明说好了分手要和他在一起。

当时脑海中迸发出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囚禁他，打断他的双腿，将他彻底锁在自己的身边，直到他们都死去。

再次睁眼时，他已经被强制脱离。

蔺岩给他找了个心理医生，还让他休息一个世界。

专业的心理医生每日按时关心开解，渐渐安抚下了他的情绪。

陆司砚问他：“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医生说：“这很重要吗？你认为是真的，那它就是真的，你认为是假的，那它就是假的。最重要的是你自己，你希望是真的吗？”

从心理医生那里出来后，陆司砚在地下室里瞎逛，他来到了熟悉的隔离室。

依旧是厚重的玻璃，里面的少年依旧很安详地躺在虚拟仓中。

陆司砚听说蔺岩让楼上技术部连夜修改程序单独创了个新的小世界，由蔺岩的表弟一人进行。

陆司砚望着男孩儿的面容，这种长相估计学校里会有很多女生喜欢。

“我能进去吗？”陆司砚问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也是一愣，缓缓点头，为他穿戴杀过菌的防护服。

全副武装的他第一次与他现实中的少年如此近。

他能清晰地看到少年脸上细微的毛绒，紧闭的双眼睫毛浓密卷翘，一张菱唇颜色寡淡，睡了这么长时间的皮肤已经变得惨白。

虚拟世界里的少年五官都做到了极致的调整，与现实中并不像。

但陆司砚却挪不开眼，在他心里，似乎少年就该是这幅模样。

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想看看苏醒后的少年。

那该是怎样的生动。

从隔离室出来后陆司砚碰到了另外一个攻略者。

蔺岩的表弟——蒋路北。

“1v1的过程实在是太爽了！陆哥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可爱！我……”

蒋路北说的眉飞色舞，激动的与他分享刚经历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