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换了六七次热水,暖气,小太阳等等升温的设备火力全开,被冻僵在生死一线的宋希才被拉了回来。
“阿嚏!”宋希打着喷嚏,穿好沈易白送过来的衣服。
她比沈母高一个头,所以只能穿沈易白的衣服。沈易白的衣服上有着他独有的干爽体香,宋希像个瘾君子似的嗅了又嗅,闻了又闻,以冷的名义裹了一层又一层。
“小姐,感冒药你先吃点。”沈父端来感冒药和热水。
“还是得去医院看看。”沈母担忧道。
一旁的沈易白默不作声,视线都没拉在她身上,等她吃了药,开始下逐客令,“天色不早了,你该走了。”
宋希愣了一下,她以为他救她,是因为心里对她多少还有点感情,如今看来不过是她自作多情。
宋希心里难受的要死,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提起,又狠狠抛下。
天知道她多想带这个人一起走,然而她不能,她不能再逼他,她不能再让他讨厌她,即便沈易白对她的厌恶已经到了极点。
“我有点饿。”她对沈母道。
沈母怔了一下,忙笑道:“是我疏忽了,易白,吃了饭再说吧。”
宋希救了他们两口子是事实,如今她还没做出伤害她儿子的事来,她们没有理由赶她走。
“她吃吧我不吃了。”沈易白冷下脸来,直接摔门回了房间。
夫妻俩当场尬住,这还是第一次见他们儿子发脾气摔门,两人对视一眼,不再多说,安静做饭。
宋希坐在客厅里,浑身裹得厚厚的,像个毛团子,这跟她平时修身稳重的打扮判若两人,多多少少减了几分锐气。
她打量着这不大的乡村小别墅,她不知该用温暖还是温馨来形容,反正让人来了就想赖在这里不走了。
夫妻俩一起做饭节约了不少时间,一小时不到就做好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
他们客客气气请宋希用膳,宋希看了看沈易白紧闭的房门,在夫妻俩惊愕的目光下,去敲沈易白的房门:“易哥,出来吃饭了。”
等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动静,她又道:“吃了饭我就走,绝不打扰你。”这样的话好像劝不了里面的人出门,她老毛病似乎又犯了,威胁道:“你不吃,我就不走了。”
“咔哒!”门立刻被打开,沈易白厌恶地看着宋希,啪地一声撞开她,快步走到餐桌前吃饭。
宋希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藏着深深的苦涩。
桌上的虾全部去了壳,宋希忍着夹一个到他碗里的冲动,慢慢地吃着饭,视线一直盯着对面的人,痴迷又变态。
沈易白忍得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恨不得戳瞎对面人的眼睛,“啪”地一声,餐筷被无礼地扔在桌上,弹到对面碗里,打断了她似乎要将他吞吃入腹的视线。
“宋希,你走,还是我走。”
宋希放下餐筷,抽出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嘴,起身礼貌地对沈父沈母道谢:“谢谢叔叔阿姨的晚餐,很美味。”
她看向沈易白,嘴角勾起勉强的微笑,“你不需要搬家,叔叔阿姨年纪大了,少折腾些。”
我折腾还不是因为你?
宋希看出她的意思,再次保证,“我不会再打扰你了,请再相信我一次,再见。”
她轻轻颔首,转身去开门。
“等等!”沈易白叫住她,问出他憋闷许久的疑惑,“宋希,你那颗复生丹是不是用在我身上了?”
宋希疑惑挑眉。
沈易白沉着脸解释:“你知道,我不想跟你再有任何牵扯。”
“既然你不想跟我有任何牵扯,那你就不要问。”
什么意思?
难道真用在我身上了?
什么时候用的?她是不是又想骗我?
沈易白皱眉,再回神,那人已经走进了茫茫飞雪里。
一年后。
小镇又要入冬,沈母急忙催沈父屯物资。
沈易白在房间收拾衣服,秋天的衣服该收起来了,天越来越冷,该换冬衣了。
衣柜里,一件女士羽绒服闯入他的视线。沈易白愣愣地盯着那黑色的羽绒服看了会,伸手将它取了下来。
那人说不会打扰他,果然一年都没有她的消息传进他的耳里。即便顾宴、南镜司来找他聚会,他们也不会主动或被动地提起那个人。
他不关心,那个人就好像从他的世界彻底消失了。
除了日复一日,不论冬夏送上门的蛋奶蔬果,他与她之间似乎真的再无瓜葛。
这明明是他想要的,可此刻想起她走时说的那句话,沈易白心里是又闷又烦。
“不用屯了,反正每天都有人送。”
“假如人不送了呢?还是要屯些以备不时之需。”
“爸,妈。”沈易白开门打断夫妻俩地争论,“我们搬家吧。”
“什么?”
“搬去一个不用屯物资,温暖又发达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