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待郑元集被人带过来的时间里,苏盈罗腰酸腿软地坐在椅子上,想起之前了解到的与郑元集有关的消息。
说起来郑家本身也是一团乱麻,主家只有三位嫡子,长房长子英年早逝,三房性格绵软懦弱,万事都指望不上他,三房子嗣也是过于年幼,当不得近臣,只有二房郑弘朝还算是个人物。
郑家曾经是二等世家,本来就不如崔王卢萧几家势大,本朝立朝后又接连几代没有出息的子孙,如今已经掉落到三等世家的行列了。
昨日听到这些消息时,苏盈罗有了几分了然,“他们这是着急了,所以才敢霸占同川,还派人来刺杀我?”
王清翳长身而立,轻蔑一笑,“所谓世家,依靠的不过是世卿世禄而已,没了地位与权势,不出三代就要彻底的落魄了。先帝就不曾收用过郑家人,他们这几十年过得大不如前,这次只能拼了命的想要挣得一个能够靠近陛下的机会,他们二房的郑弘朝也确实是有些手段,早早就从先帝那里给他的长子谋得了一个内定的名额,只可惜他们家的运气实在不太好。”
“什么意思?”
“为了能让家里出一个近臣,郑弘朝可谓是费尽了心机与财力,他大概以为得了内定就是万无一失,怪只怪他那儿子是个心浮气躁的,整日里到处嚷嚷着二公主与他有多亲近,话里话外的意思,仿佛是早就与二公主有了肌肤之亲。”
苏盈罗听得直皱眉,“郑元集这人也太过胡闹了,公主登基前不可破身,这种话怎么能乱说呢?”
“陛下错怪郑元集了。”王清翳笑道:“因为当初选定的是二房长子,而郑元集是正房唯一的子嗣。”
“这还能换人吗?”苏盈罗很纳闷,这事以前没有听说过啊。
“所以我才说他们家运气不好啊。人选定得太早也不好,二公主临阵脱逃,带着她的小侍卫跑了,原来选定的那个又与二公主过于亲近,自然不能送来陛下身边,肯定是要换下去的。”
苏盈罗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可是二姐姐当初与所有人都没有过多的交集啊,又怎么会跟他太过亲近呢?”
王清翳展颜一笑,像是一朵带着剧毒的花,惑人心神又极度危险,“是不是根本不重要,他自己说过那种话,就要为此付出代价,所以我才举荐了郑元集。”
好吧,原来如此。
苏盈罗算是听明白了,郑家临阵换将除了原本的人选本身不堪大用之外,还有原因就是平时太过张扬,犯了众怒,结果就被小心眼的王清翳给弄下去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那你为什么就选了郑元集呢?就算是三房的孩子太小,二房应该也不只有一个人可选吧?”
“因为郑元集与其他的郑家人都不一样。”王清翳并没有说明原因,“陛下见到他的时候,自然就会明白了!”
哼,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喜欢卖关子!
苏盈罗回过神来,瞪了一眼站在旁边的王清翳,王清翳不明所以,还以为陛下是埋怨他刚才要得太狠了,还笑眯眯地对她抛了个媚眼。
陛下她……恨恨地收回了视线。
这个坏家伙,笑得太好看了!
崔洋轻咳一声,冷若冰霜地说:“尚书仆射,稳重些!”
苏盈罗也被说得讪讪的,崔洋对王清翳以官职相称,可见是生气了,好在这个时候郑元集终于到场,化解了这份尴尬。
刑堂门外一片昏暗,苏盈罗看到一个瘦高的男子手上戴着木枷被人押解上来。
他始终低着头,让人看不清面目,摇摇晃晃地走到苏盈罗面前,扑腾一声跪倒。
只听他哭着说道:“罪臣郑元集,叩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