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是能听到一些“不存在的声音”,好像有什么在耳畔窃窃私语。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慢慢能看到,一些不存在的幻影。
幻影最初没有形状,只是模糊的一团影子,说着一些类似于“啊好痛”“这个出血量没问题吗”“你在杀人”这样意味不明的话。
裴夺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出了问题,但是他放任自流,甚至刻意避免自己去看精神疾病类的书籍。
他生怕自己一但了解了如何治愈,幻觉就消失了,他不想失去它。
他不想失去一个再次见到贺知寒的可能性。
裴夺刻意地去翻自己脑海中一切跟贺知寒相关的记忆,千遍,万遍,他对幻影伸手,想象一张贺知寒的脸。
裴夺主动坠入深渊,只为了再次看他一眼。
他成功了。
“贺知寒”会看着他微笑了。
即使明知是幻觉,裴夺依然长久地凝视着空气沉默。
我爱你。他心想。
如今贺知寒已经回到他身边,可是幻觉依然在继续。
裴夺偶尔也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贺知寒真的回来了吗?会不会又是幻觉呢?
我真的在抱着一个人吗?又或者,我只是抱着一团空气在喃喃自语?
裴夺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就无法不惶恐。
裴夺失去过他一次,是因为他没能抓紧,可这一次,他真的有在握着他的手吗?
裴夺忽然发现,贺知寒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了。
不,不,请不要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我的想象——
他猛然抬头,瞳孔中残余着混乱的情绪,正对上贺知寒的眼睛。
“别……”裴夺咬紧牙关,紧紧地抱住贺知寒的身体,像是要把他按进骨血。
别离开我。
……哪怕只是幻觉。
贺知寒轻轻叹了口气,揉捏着裴夺后颈那块皮肤,温和地开口:“宝贝,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啊。”
告诉我那些怎么也无法抚平的不安,那些频繁的凝望,夜半的惊醒,恐怖的控制欲。
告诉我这一切的因由,然后,依赖我。
见裴夺默不作声,贺知寒慢条斯理地扯散了他睡衣上的系带。
窗帘隔光效果很好,室内昏黑,几乎看不到什么,但贺知寒本来也就不需要看。
他触碰。
贺知寒慢慢亲着自己恋人的脖颈,温暖而干燥的手在他的身体上逡巡,与其说是爱欲,不如说是一种安抚。
手掌揉过胸肌,撩过腰腹,最终握住了尚且软趴趴的地方。
贺知寒在他耳畔落下温柔的吻:“告诉我,你怎么了?”
裴夺无言。
贺知寒这家伙……看起来一副温柔恋人的样子,实际上,那只手不轻不重地把玩着柔软的性器,仿若无声威胁。
捏着别人的弱点才开口询问,这可真是……
……不,裴夺当然知道贺知寒不是故意的。但是,正因为是无意识的举动,才更侧写一个人的秉性。
那么,要说吗?
半晌,裴夺向贺知寒的爱抚低了头,他说:“我只是担心,你是我的幻觉。”
他阐述得十分克制,既没有说谎,也没有揭开自己真实的精神状态。
他还是不想让贺知寒知道他的疯狂。
……谁会愿意留在一个疯子身边呢?
要忍耐。裴夺咬了咬舌尖。
“我记得……我刚来见你的那天,你对盛珏说了一句话。”贺知寒空闲的手勾了勾裴夺的下巴,回忆着,“好像是‘你看得见’?”
裴夺猛然攥紧了手,在贺知寒背后攥出一片睡衣的褶皱。
不,停下,别发现。
“所以,你平时也能看到‘我’?”贺知寒语调没什么变化,仿佛在询问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裴夺闭了闭眼睛,不得不低低地“嗯”了一声。
贺知寒失笑,拇指揉了揉逐渐勃起的阴茎,又亲了下裴夺的鼻尖,调侃他:“这么紧张做什么?又没欺负你……”
他知道裴夺在忍耐,在竭力卖乖。
尽管裴夺的“乖”就只是沉默而已,但贺知寒依然觉得可爱。
贺知寒沉思片刻,凑在裴夺耳边说了句什么,裴夺一怔,随后肩膀一松,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笑意。
“我个人认为,幻觉没办法在你身体里射精,你觉得呢?”
贺知寒用手帮了他一次,用湿巾清洁过后就靠着裴夺睡了。
睡前,贺知寒牵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腰上,任由裴夺环抱。
“不怕。我会一直在这里,你已经抓住我了。”贺知寒闭着眼睛说。
裴夺看着他的睡脸,好半天才阖上眼睛。
每天早晨唤醒你的是什么?梦想?欲望?闹钟?
今天叫醒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