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炎热,连墨衣服却不见少,还是包裹得严严实实。有同学问他是不是生病了,他都支支吾吾,搪塞过去。
上课时也萎靡不振,总是喜欢发呆看着窗外,要么就是提着笔,思绪却游移天外。
他已经无法专心学习了。
老师们看在眼里,总是找他去谈话,可连墨听了没几句,就开始道歉,并表示下次一定会好好学习。几次之后连墨依然还是没有改,老师们虽惋惜,但也渐渐放手不管了。
再次从办公室里出来,等在外面的华容便自然而然的搭上连墨的肩膀,被连墨闪身后,似乎已经习惯了一样,也不恼怒。
“下周的期中考,你打算怎么办?”
老刘头的课是最松的,但是该考还是得考,且没有任何人情分的相送,是几分就是几分。所以连墨成绩下滑那么多就糊弄不过去了,拉不上整体分,是要被警告和通知家长的。
“要我说,你家里出了情况的话,还是要跟老师说清楚。你再争取在这些时间努力复习,期中考没那么严格的,你花一点时间学习也就考过了。”
连墨没跟任何人说过他的情况,旁人大多也是连猜带蒙,最后传得最多的就是家里有事,连华容也被绕进去了。
连墨来回按着自己的手臂,神情恍惚,明显不在状态里,他含糊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两人来到饭堂,连墨裤袋里的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是楼思德发给他的菜名,要他打包回去。
给楼思德带饭已经无数次了,两人不同专业不同教室,宿舍却是一起的,带饭便成了连墨理所应当的事。
两人坐在座位上吃着饭,华容一算时间,抬眼去寻找,突然定睛一看,果然,沈余就花枝招展的走来了。
这段时间,沈余经常来找连墨。她家生意出了点事,想通过楼思德找楼家帮忙,可上次的事之后,沈余对他的态度就已经发生了大转变,因为那地方不行,连带着看他整个人都有些嫌恶。可奈何自己家不争气,出了问题一团糟,她家其中一个没出事公司的股东就有楼家的一份,所以她尝试着能不能再次搭上楼思德,让他家摆平事情。
这个年纪的男男女女做事一般都心高气傲,不留余地。而沈余却有些庆幸,她没有跟任何人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也没有大肆宣扬楼思德的不足。男女之事,说白了也没有什么大错,你情我愿之事,之后再商业合作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可楼思德却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理都不理沈余,这就让沈余有些摸不着头脑。
于是她把目光又转向了连墨。作为楼思德唯一的舍友和唯一长时间的床伴,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已经成为公开的秘密了。可沈余无法理解的是,楼思德能跟连墨做爱,为什么跟自己做爱就能萎?她开始怀疑那天只是一个意外,想搭上楼思德的心又死灰复燃。
她知道连墨每天都要给楼思德带饭,不避嫌的摸到连墨裤袋里,连墨浑身僵硬,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余拿出手机,自顾自的去一一点了菜。
甚至华容都没来得及跟沈余打一声招呼。他笑容逐渐消失,眼睛还是盯着沈余的背影,不舍得移开。
连墨看在眼里,也不惊讶。他没有忘记在大半年前,华容跟他说起沈余时那种不屑一顾的表情,也没有忘记沈余背后的绯闻如天上星星一般多。但是何时改变的呢?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看法真的那么容易会改变的吗?就算对方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他也会收不住喜爱的一颗怦怦跳的心,全心全意都是她吗?
是了,自己现在这副鬼样子,已经先入为主,觉得感情都是肮脏的了。
如果他还是一个正常人,他也会遇到一个让他心动的女孩子,并且不敢对他表白,每天或在路上,或在饭堂,又或是在教室走廊上看到一眼,就能心中悸动很久。
他失去了拥有朋友,爱人的能力。兴许又只是暂时。
连墨回到宿舍时,便看到沈余正站在门口,被楼思德指着鼻子骂。
“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我楼思德什么时候轮得到要你送饭。拿着你的饭给我滚。”
声音不大,却极有威慑力。沈余何时受过这种气,一个女生单独上男生宿舍给人送饭,临了还被这么侮辱,她虽然心思多,可也由不得那么贱,再继续贴着冷屁股亲上去。在周围人还没都出来看热闹时,板着脸踩着高跟鞋,动静极大的走了。
连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的站在原地。楼思德瞄到了他,眼神淡淡的,却不知怎么的让连墨感到大事不妙,硬着头皮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