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路错杂繁多,但他明白,自己接下来真正要做的只有一件事。
要谈判,要争取,要让自己利益最大化。
如果不这样,他极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从前平稳的生活了。
白池顺着家主的话抬起头,下一秒就被捏住了下巴。棕皮手套皮质良好且贴合手部曲线,比皮肤温度微微凉些,仿佛一条毒蛇正吐着信子轻吻他的下颌。
“家主。”白池轻声唤他,声音微微发哑。他的眼眸中是被他压制得恰到好处的乖顺,不显得谄媚,反而露出三分清明。
家主浅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细细打量了一番:“你的确很像她,尤其是眼睛。她在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什么的时候,也总是会用你这种眼神看着我。”
白池张了张嘴,最终没有为自己辩驳什么。
“你来程家也过了十年,这十年里,你拥有了一个正常少爷的生活——尽管在某些时刻并不那么如意,但比起你先前的时光,肯定是好上不少的。”
白池目光微动,微微扬起头,慢慢说道:“您说得没错。为了回报您对我的栽培,我并不敢肆意享用这本不属于我的一切。这十年内,我无时无刻不努力汲取知识学习——我的在校成绩足够优异,人脉关系也处理得较为妥当,虽然都还比不过大哥,但我相信……”
“白池。”家主打断他的话,似乎是对这样迂回地打太极而感到无聊,直接切入主题“从今天开始,你不再是程家的二少。”
这是预料之内的发展,白池被捏着下巴,只能微微垂下眼:“……我明白了。程璟和程瑜两位少爷的习惯我都了然于心,家政之前也和程一学过,若是您给我指派伺候两位少爷的工作,我想我也能胜任。”
“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看在我工作能力的份上,给我一个机会。”白池抬眼,乌黑的眼瞳中透着些微不甘屈从的光,“我已经拿到了保送A大的资格,之后的校考对我而言也只是走一个形式。近日之前竞赛的奖项也应当下来了,对于金融领域,我也应当有足够的……”
猝不及防地,家主笑出了声。这没忍住笑的样子同平日里他的沉稳做派大相径庭,以至于白池愣了一下,话语也被打断。家主没有收回他的笑意,而是接着用一种让白池极其不舒服的、直白而赤裸的目光上下游移地打量着他——那是主人看宠物,商人看商品……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你根本没有明白。”家主嗤笑道,“白池,从今天开始,你的身体要为程家所用。”
白池心底咯噔一下,面上还维持着相对的冷静:“您的意思是,我需要在必要时期为程家人成长过程中必会经历的种种危险挡刀,还是说程瑜或者程璟身体有什么难治之症,需要我为他们换某个器官,肾脏,骨髓,或者心脏……”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家主将他在心慌中口不择言的模样纳入眼底,残忍地打断了他的滔滔不绝,“白池,今后你将会成为程家的共用娈宠,为程家人泄欲而存在。或者直白点说,成为他们的肉便器。”
这样直白而不留余地的羞辱性话语让白池狠狠闭上眼,再度睁开时,里面已经闪烁着愤怒的焰火。他不再装傻,而是瞪视着家主:“您怎么能这般践踏一个人的尊严!我是一个人,不是宠物,也不是玩具!您将我从贫困的境地解救出来,为我病重的母亲提供医疗,赞助我上学,我感恩戴德,一刻不敢怠惰地提升自己,只希望今后用一生为程家效劳,能为您有所贡献。哪怕不是以少爷的身份,而是以下属……甚至是下仆,而并非玩宠!”
白池剖心之言,却不足以打动家主:“你很优秀,但程家从不缺人才——你如何也无法超越的程璟就是最好的例子。你不用再说。”
面前的这人宛如铜墙铁壁,他想尽办法用手中的筹码打动对方,最终却发现,原来手中所谓筹码都是纸做的玩具,都是对方看戏一般施舍给自己的。真正的筹码一直都在对方手中从未给出,到头来,他一无所有。
白池所有攻势或示弱皆被面前的老狐狸滴水不漏地接住,万念俱灰下,声音已然发了狠:“这样的事情,这般艳色的密辛发生在家中,您就不怕日后败露了落人口舌,给程家蒙羞吗?”
这话已经是在指着家主的鼻子痛骂,但家主只是十分可恨地笑了笑,声音云淡风轻:“你和你的母亲,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初我将她锁在地下室,日夜不休地调教羞辱了整整一个星期,她神智都不清醒了,却还是给了我一巴掌,说了和你差不多的话。”
“但那又怎样?”家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在回忆往昔,“我能让这件事噤声一次,便也能让它噤声无数次。”
“父亲!”白池忍不住怒吼出声,却被家主的食指抵住了唇。
“嘘——”家主弯了弯眼睛,“今后你可没有这样叫我的权利了。今后你应该叫我……嗯,主人。”
程一适时搬来座椅,家主坐下将咬紧牙关眼尾通红的白池揽入怀里。白池的双手被绑缚在身后,家主也没有替他解开的意思,只是安抚猫咪似地从上而下抚摸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