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麦色的健康肤色,高壮的个头站在人群里像个大佬,就差一副眼镜,平日里总是吐槽和嫌弃她,关键时刻却总能及时出现——这就是她的哥哥端整。
端端环抱着樊于期的腰,一路上都在回忆过去与哥哥一起打架的历史,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微亮的火光把头顶上的月光比下去了,耳边也隐约听到一些人声。
樊于期让马停下来,轻松一跳就下马去,端端见状,赶紧滑下马背,只见旁边有几间简陋的村舍还亮着微弱的烛光,隐隐传出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时而高亢怒吼,时而低沉咒骂,走近之后,听起来更像是闹鬼。
“那儿是个门吗?”端端指着屋檐下挂着一个青铜大锅的木门小声问樊于期。
“嗯。”樊于期径直走过去,连门都不敲就直接推进去。
“喂,这样不太礼貌吧?就算你是个将军,也不能硬闯呀!”端端焦急劝说着,赶紧跟上去,却听到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哥,你回来啦!”
噢——原来是樊于期自己的家呀!
“第一次见面就见家人,这发展速度有点快了吧?而且我也没把人家当恋爱对象发展呀,只是因为他长得像哥哥,他不能对我有意思吧?怎么有种亲兄妹乱伦的感觉,好龌龊啊……”
端端心里忐忑得发毛,却见樊于期扭头剜了她一眼,恶声喝道:“还不进来?你在那儿嘀咕什么呢?”
进了屋,只见十平不到的空间只点了一支小蜡烛,微弱的黄光照在粗糙的墙壁上,更显得寒酸,端端不禁皱起眉头,这环境比毛坯房还差,真的能住人吗?
屋里还有一个男人,正握着一把木刀在墙壁上剐蹭,嘴里不停念着:“快滚,快滚,不许伤害我儿,否则我扒了你的皮……”
“这……是干嘛呢?”端端拉住樊于期小声问道。
“松开!”樊于期嫌弃地瞥了一眼抓在自己衣袖上的纤手,轻轻一抖就把她甩开了,转而去问他妹妹:“小珍,家里发生什么事了?你脸上怎么了?”
被唤作小玲的女人比端端高几厘米,但她焦虑的模样令她看起来颓丧很多,乍看她的脸,端端吓了一跳:“哇,你脸上怎么这么多痘痘?上火啦?”还是纵欲过度啦?心里闪过太奇怪的疑问,端端又忆起昨夜的野战经历,顿时脸红了。
樊小珍苦着脸摇摇头:“我没事,倒是我儿,他这两天精神不太好,半夜常常哭闹惊醒,所以我就让孩他爹借驱邪刀来试试。”
“驱邪刀?咋不借个驱魔刀来,岂不更酷?”端端哭笑不得,却招来樊于期瞪眼,她只好闭上嘴,仔细打量屋里的情况。
这间屋子简直比嬴政临时搭的帐篷还简单,没有一件多余的家具,矮榻上躺着一个小孩,此时已经转入初夏,夜晚虽然比白天凉快些,但床上的被褥更像过冬。
“前几天村里的阿牛生病了,和我儿一样,用驱邪刀骂完那些鬼,过了两天就好了。”樊小珍自信满满,但目光转向榻上熟睡的孩子时,还是掩不住忧虑。
“嗯,我去看看他。”樊于期点点头,走向矮榻,端端也急忙跟过去,一边小声问他:“你不会真信那把驱邪刀能治病吧?”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樊于期烦躁地斜了她一眼,从榻旁边的陶盆里捞起一块布,拧干了擦拭孩子额上的汗。
“那就是说你其实也不信咯?生病了为什么不找医生……呃,就是大夫呢?弄把木刀在家里挥来挥去有什么用?这世上哪有鬼,吓人还差不多。”端端好奇地探身往榻上看,只见厚厚的被子下只露出一个红彤彤的小脑袋,微黄的烛光下隐约能看到他脸上一颗颗小红点,。
“大夫怎会来这种穷乡僻壤呢?前几天阿牛也是这样,全身长了许多小红疙瘩,驱邪刀真的有用。”樊小珍笃定地看着端端,仿佛也想说服自己相信。
端端张了张嘴,把反驳的话咽回肚里,又望向榻上的小孩,他脸上的红色疱疹看着很熟悉,顿时勾起她儿时的回忆。
小时候为了躲避打预防针,她用尽了各种方法,有一次还拉着邻居的孩子一起“私奔”,直到后来双双长了水痘,她才知道那一天他们要注射的是水痘疫苗,而当年和她一起逃跑的孩子现如今已经失踪了十几年。
樊小珍看着端端眼里的泪光,惊讶又好奇:“小哥哥真是善良,哥,你还没介绍这个漂亮的小哥哥呢。”
呃,善良?怎么突然夸起人家来了?
端端也大为困惑,难为情地抬眼看人,眼眶里的泪忽然流出来,她才意识到自己哭了,赶紧拿袖子擦,却听到樊于期淡淡地说:“哦,他是大王的内侍,名叫赵高。”
“哦——是内侍啊。”闻言,樊小珍看她的眼神立马变了,意味深长地将目光移向她腰下,看得端端尴尬不已,悄悄遮住裆部侧过身去。
“唉,别盯着我看啦!我觉得他脸上的小红点很像我小时候得过的水痘,在你们这儿应该叫做天花吧?”端端说着,不由得感叹:“可惜你们这里没有疫苗,不过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