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颤动。
「于晴,你觉得何砚他会不会知道??」
「哎哟!不可能啦!」洪于晴立刻打断她的臆测,佯装醉意上身,刻意夸大了肢体和语气。「芮芮的五官全随你,他怎么可能看得出来?」
「可是??」韩夏攥了攥手,话到了嘴边却出不了口,挣扎半晌,还是吞了回去。
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如果何砚真没想到芮芮是他的孩子,而是误会她和别的男人有过一段感情,甚至有了一个孩子带在身边,那他还会像现在一样继续执着于她吗?
直到在心里把话问了一遍,她才发现,原来她还是害怕失去他。
原来她是这么贪婪的一个女人。
既贪婪又自卑地矛盾着,反覆地把他们都琢磨,伤口却永远结不了痂。
如此差劲的。
何砚,如果知道我是这样的人,你还会爱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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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上午,何砚再次造访韩氏,没有事先通知。
当余瀚接到大厅警卫放行的通知,并把手边与週日酒水厂商确认餐酒数量的通话结束,起身要去电梯口迎接时,男人已经熟门熟路地越过开放办公区走了进来。
「knight先生。」
「余特助,韩总进公司了吗?」何砚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表明是来找人的。
「总经理今天亲自送孩子去学校,会晚一点进公司。」余和如实回答。「您要不要先在外头的会客室稍等?我帮您倒杯热??」
何砚打断,「不用,我进去里面等。」
语落,男人逕自提步进了总经理办公室,那姿态简直和走自家大门没两样。
余瀚:「??」
半个小时后韩夏进公司,余瀚一见她来,立刻报告:「总经理,办公室里有客人。」
「客人?」韩夏蹙眉,脚步却没停。「什么客人?」
「knight先生。」
「??」心下轻颤,韩夏收回触上门把的手,回过头,「有说为什么来吗?」
「没有。」
她滚了下喉,压下心慌,「知道了,倒杯热水进来。」
韩夏推开门,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接往办公桌走去,嘴上却还客套着。「不好意思,路上有事耽搁了。knight先生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何砚坐在沙发上,不发一语,就看着她。
女人一身雾蓝色的长裤套装,西装下是杏色的丝质雪纺衫,脚上踩着黑色的高跟鞋,步履匆促,连放下皮包、拉开办公椅落座、开啟萤幕电源的动作都带着急攘,刻意表现得风风火火,一副要事缠身、分秒必争、无暇耽搁的模样。
始终没看他。
他总有一天会被这女人气死,总有一天。
「没事,你忙你的。」何砚弯唇,倚进沙发。
「??」
韩夏狠怔,装忙的手一顿,不自觉抬眸看他。男人坐在沙发里,双手环胸,眼瞼轻闔,一副偷得片刻休息的模样,整个人好整以暇得不可思议。
她张口,本想赶他出去,馀光却看见摆在桌上的那只保温锅。
想说的话瞬间就哑了。
内心深处有什么涌了上来,漫漶整座胸腔,把心脏都给淹没,也把呼息灼乱了。
喉咙乾涩得一个字也说不上,韩夏反覆喘息了几次才终于把呼吸顺了过来,然后才有勇气再把目光重新放回他身上。「knight先生,你到底为什么来?」
男人睁开眼,缓慢转眸,视线与她相会。
「礼尚往来。」
礼尚往来。
之前他住院的时候,她给他送过粥,所以现在她生病了,他也回送她一锅粥。
韩夏听懂了这四个字的意思,却没想过下一秒,失落竟漫上眼眶。
只是礼尚往来,合作关係,不掺任何私情。
原来他之前承受的是这些,原来她之前是这样对他的,现在她知道了。
温柔的人连復仇都是温柔的。
他温柔起来也可以伤人的。
现在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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