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维持着一个姿势的身影。
他陡然狐疑起来。
“若是朕……不答应呢?太子莫非……还要逼宫不成吗?”
“景琰自幼受教于皇长兄,眾所周知,兄长一心只愿大梁江山永固、子民安康,他当年没有做的事,景琰也不会做。”
“你不会,那他呢?他!”梁帝伸手指着那身影暴怒道,接着又冷笑了几声,“若无苏先生的麒麟之才,朕恐怕也看不到现在这个场面,难道此时此刻,先生能忍得住、什么都不说吗?”
梅长苏缓缓地起身。
“景运二十六年,陛下尚是皇子,遭人陷害、屠刀悬颈,是你的同窗伴读、后来的赤焰主帅林燮,拚死找回证据面呈先皇,才救回陛下一命。”
“景运二十九年,五王之乱血洗京城,当年林帅还是巡防营的一个统领,他亲率三百骑兵、冲进禁军营,最终力保陛下登基。”
梁帝终于方寸大乱,“住口!你给朕住口!”
“开文十年西晋失守金陵围城!又是林帅,自北境千里勤王,血战三日,方平京城之乱,无论是为友还是为臣,林帅从未负过陛下,太子和朝臣们今日所请,无非是想还原当年的一个真相,陛下究竟是为何,连如此理所应当的请求都不能答应呢!”
“……你…你……你是谁……!?你不是苏哲!你是……你是那个復活的乱臣贼子!是吧!!来呀!杀了他!!给朕杀了他!!!”
他总算害怕了,东方凌歌不自觉握紧了拳头,尤其是再怎么喊都没有人回应他的时候,这份恐惧和心虚将把他的防线彻底击溃。
“……乱臣贼子……!乱臣…乱臣贼子……乱臣贼子……,”梁帝口里胡乱的重复道,竟忽然转身拔出了藏在龙椅后的宝剑,使出最大力气往梅长苏胸口刺了过去,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乱臣贼……”却一脚踩空龙座台阶扑摔在地。
“陛下!”高湛惊呼了一声,“陛下,陛……”
他一把推开了高湛,爬起来继续道,“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萧景琰身子一移挡在了梅长苏身前,静贵妃忍不住露出担心的神色。
梁帝脸部肌肉一跳,表情惊愣了瞬,又猛地变回狠厉,手里紧紧握着剑,宛若最后一道保命符,
“让开,你不要以为朕不敢杀你。”
萧景琰向前了一步,任凭寒芒剑锋直抵左心口。
“让开!!”
“……”
“你不要以为,朕不敢杀你,朕杀了你……明天还会有新的太子。”
“……你可以杀我,可以杀掉天下所有想查清此案的人,因为你是王,可是当你杀掉所有人的时候,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王吗?”
梁帝持剑的手肉眼可见地抖了起来。
“儿臣一向以皇长兄为楷模,但是儿臣,却绝不会是第二个皇长兄。”
长剑“噹”地一响,终于孤独的落地了。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呵呵呵……乱臣贼子!乱臣贼子……哈哈哈……哈哈哈哈……乱臣贼子……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乱臣贼子……!哈哈哈哈哈哈……乱臣贼子……哈哈哈哈哈!乱臣贼子!哈哈哈哈哈哈哈……乱臣贼子……”
萧选步履蹣跚地徒步走出大殿,一直到最后,他心里所想的,
竟然还是谋反……
………………
东方凌歌和藺晨掩好了洞,从大殿屋顶上飞落下地,再光明正大地由殿门走了进来。
眾官侯纵然心里吃了一惊,可在见到两个来人腰际掛着的青瑭玉珮之后,本来想说的话便全都咽了回去。
他们不是没有眼力的蠢人,看看苏哲、看看穆王府、再看看同太子相谈自若的两位琅琊阁中人,还有他们自己……
这一切还有什么好不明白的呢?
情义不灭,千秋长存。
这十三年来,似乎都顺理成章、毫无悬念。
在梁帝密召苏哲----应该说林殊----进养居殿谈话完毕后,重审赤焰冤案的圣旨很快地就颁发下来了。
太子萧景琰主审,命纪王、言侯、大理寺卿叶士禎为副审,共同复查证据、掌握人证口供,务必要将这遭受莫须有罪名的七万多忠良之魂,
彻底洗刷个清清白白。
藺晨说的没错,梁帝弄错了当皇帝的意义,因为天下乃是天下人的天下,不是他萧选的天下,更不是萧景禹的天下,也永远……
不会是萧景琰的天下。
大梁是大梁人的大梁,它的命运只会掌握在大梁百姓手里,所谓朝廷应要服其劳,非也享受那些锦衣玉食还谈论生辰八字前世后世。
林殊突然想到了东方凌歌也曾对着谢玉说过几乎一模一样的话,在萧景睿的生日宴那晚上,
&039;朝廷不是最大,朝廷要服事人民,朝廷是最小的阶级。&039;
原来吗,直到现在他才发现,东方凌歌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