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让媒婆先走,然后他把盛氏扶到屋里炕上。
「哎呦这可没法活了!」盛氏好容易缓过一口气,立刻就大哭起来。
「娘,到底咋了,你别光哭,你倒是说话啊!」薛勇明知故问,还做出一副着急的模样。
「刚才来的媒婆说,小芹的事儿,镇上都传遍了,这可怎么办啊!」
「这……若是嫁不到镇上去,嫁到村子里也行啊……」
「不行!」盛氏一把抓住薛勇的胳膊道,「你上次说的那个郭员外,你细说给我听听。」
「这个郭家在镇上可是数一数二的富贵人家,不光有良田千顷,在镇上还有米铺、点心铺和成衣铺,听说在县里都有生意呢!人家那日子过得,吃喝穿戴啥都不愁,出来进去还有丫鬟伺候着,以后生了孩子都不用自己奶,人家都请专门的奶娘,还不叫奶娘,叫、叫什么乳母……讲究得很!」
「那、那郭员外家里是个啥情况啊?他头一个老婆是咋死的?」
「说是身子一直不好,去年病死了。」薛勇道,「最要紧的是,前头那个因为身子不好,一直没生养。」
听到前头没有孩子,盛氏登时挑了一下眉头。
若是嫁过去不用做后娘,那倒是好上许多。
薛勇太了解盛氏了,一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已经意动,赶紧继续鼓动。
「小芹若是嫁过去,也用不着给人当后娘,只要她肚皮争气,能给郭老爷生儿育女,以后那么大的家产,还不都是你外孙子的!」
盛氏却还是有些迟疑道:「郭员外那么有钱,难道真会娶个乡下姑娘做填房不成?还有小芹这个名声……」
「娘,你有所不知。」薛勇立刻来了兴緻,一屁股坐在炕沿儿上道,「郭员外媳妇没了之后,他特意找人算过,人家算命的大师说了,先前之所以没有子嗣,就是因为夫妻二人都是贵命,衝撞在一起就没了子女福,如今必须寻一个贫苦出身的女子,过门之后保管三年抱俩!至于小芹送荷包那事儿,人家郭员外早就知道了,说只要八字合得来,这点小事儿根本就不介意。」
盛氏越听越觉得,这简直就是给自家量身定做的乘龙快婿,除了年纪大了点儿,先头娶过一个,其他简直就是完美。
「娘,郭员外还说了,若是这门亲事能成,不但礼金照给,还愿意出钱给小芹置办嫁妆,不用咱们娘家掏一分钱。」
盛氏的心已经彻底沦陷了,露出笑容道:「哎呀,这么好的人家,就算是去做填房也不算委屈了小芹。」
「哎呀,娘,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薛勇乐得一拍大腿,「我这就进城去给郭家透个消息,怕是不出三日,他家就会登门提亲了!」
果然,盛氏点头的第三天,郭家请的媒婆就登门提亲来了。
之前商议说亲的事儿,薛良平并不知晓。
如今人都上门了,他才知道盛氏做了什么。
看着庚帖上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生辰,薛良平气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出来,
「俗话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我家婆娘擅自做主,我并不知情,这门婚事算不得数,好再还没有下定聘之礼,你赶紧拿着庚帖回去,就当没有这回事。」
媒婆一听这话脸就黑了,她可是县里唯一的官媒,若不是看着郭员外的面子和银子的份儿上,她怎么会到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来。
结果来了居然还被人一张嘴就打发了,这张老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盛氏狠掐了薛良平一把,赔着笑脸,让周氏先招待媒婆进屋吃茶。
她一把扯住薛良平,进屋之后怒道:「我好不容易给小芹选了门好亲事,你这是要干啥!」
「好亲事?」薛良平几乎被她气笑了,「我看那老头比我小不了几岁,你想把闺女嫁给他?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
「不然能咋办,你以为我不想闺女嫁得好啊?她嫁给人家做续弦难道我脸上有光不成?」
「那你为啥还要答应这门婚事!」
「我有啥办法,她自己作死,坏了名声,如今连镇上的媒婆都不肯帮她说亲。好在员外老爷不嫌弃,家里还富裕,嫁过去吃香喝辣还有人伺候,有什么不好!」
「可、可这是续弦,小芹才多大啊……」
薛良平说话的声音都在抖,这可是自个儿从小疼到大的小闺女,难道就真的嫁给这么个黄土埋了半截的老男人不成?
「续弦咋了,那也是明媒正娶抬进门的。再说了,若不是续弦,你以为人家员外老爷能看得上咱们这样的人家?」
薛良平被盛氏说得没话说,最后只能掏出烟袋锅子靠着墙抽烟。
盛氏笑眯眯地取了薛芹的庚帖交给媒婆,还咬咬牙给了十文钱赏钱。
但是媒婆是在县里见过世面的,哪里稀罕这十文钱,面色淡淡地收下,拿着庚帖就回郭府復命去了。
八字早就合过,庚帖按照习俗在郭府供了三日,一切正常。
三天一过,郭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