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有钱,以后别找我哭穷。”徐公府这般落魄,皆拜郑公府所赐,徐妃对郑公府意见大了。别看郑国公也是亲舅舅,再亲也比不过娘家亲啊。
荣烺眉眼一抬,懒得跟她娘撕巴几千银子的事,“行,你就偏心眼儿吧,只给皇兄别给我。”
荣烺刚知人之生死,正满心惆怅无处诉说。于是,转头又做了件更叫徐妃堵心的事:荣烺趁休沐无事,带了两车礼物,亲自到国公府探病去了。
把国公府搞的百愁之中也生出几分受宠若惊,哎,公主殿下简直就是天生与咱家投缘啊。
此事除了徐妃堵心,丁相也略有烦恼:怎样才能体贴又不伤害大皇子自尊的提醒皇子殿下一声——
那也是您外公,国朝第一公府,帝都勋贵之首的老国公,病笃!您妹妹又出银子叫佛道念经,又亲去探望的,皇子殿下您是不是也动一动啊!
丁相在清闲的教学生涯中重温当年教导儿子的快乐,简直愁去半条命。
辅佐
殿下
正文
其实,人的选择无所谓对错。
荣绵与郑公府先前就不大亲近,突然之间亲近,也惹人注目。
何况,丁相这几年教下来,皇长子的确更近清流。
丁相发愁的是,不论清流,还是勋贵、宗室,说到底都是臣子,陛下御天下,不可能只择一用之。
郑家如今还是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的母家,陛下的亲舅家,勋贵之首,哪怕以前不亲近,这时候也该问候一二。
为上者,对朝臣,不能表现出太明显的偏颇。
丁相照例到宫中给荣烺上课,荣烺问丁相,“三皇五帝时,人纵不能长生,彭祖也活了八百岁,如今可还有长寿法门?”
丁相说,“要有这法门,臣先用了。”
荣烺嘴角一翘,“我看丁师傅起码能活九百岁。”
“谢殿下吉言,老臣可没这野心。”丁相看出小公主是真同郑家有些情分,开解她说,“生死之事,顺其自然既可。”
“丁师傅,你不想活久一点么。我可想活久一点了,我想永永远远的活着。”荣烺说。
丁相很喜欢与孩子说话,孩子天真自然,丁相也格外有耐心,“若人长生不死,岂会珍惜朝暮,钟爱时光?我倒喜欢人生最多不过百年,正因短促,对我们爱重之人、爱重之物,方更会郑重相待。因为时光那样快,咻的一下,就过去了。”
荣烺也不钻牛角尖,“这也有理。”
丁相翻开书,给荣烺讲自己写的杂记。
丁相因十几年前退休过一次,没少游览祖国大好河川,他又是满腹诗书之人,文人都爱写书,丁相便写了不少。
这给荣烺讲课,课本就是自己的书。
丁相讲课一向风趣,何况他学识渊博,游历天下,朋友故交极多,何地何人有何典何事,荣烺每每听的如痴如醉。以往她每位先生都是一个时辰一节课,独丁相的课,荣烺让丁相每次都讲满两个时辰。
且三天就要听一次。
丁相说到年少时与朋友游学趣事,“蜀中道路最难行。有些路,马都走不了,马帮送到路边,把行李卸下来,他们帮我们扛行李,一起走山路。走过去,跟那头儿的马帮汇合,这样才能继续走。”
荣烺问,“那那头儿马帮的马是怎么来的?”
“一则是当地马繁衍的,二则外头马小时候,由人背过去的。”丁相道。
“唉哟,这可太不容易了。”
“是啊。”
“路这么险,丁师傅你还能看风景?”荣玥说,“要搁我,一准儿全幅心神都看脚下的路。不然掉下去怎么办?”
“那会儿谁还有心看风景。”丁相道,“战战兢兢都怕掉崖下去,惊险处,汗湿重衫,心里后悔,这万里路可行的太苦了。可等过了险处,再回头看,大好风景,就觉一切都值了。”
大家都听笑了。
丁相说到蜀地饮食,“我自小不食辛辣,可到蜀地,除了茶水,没一样是不辣的。刚开始真吃不惯,却也不能整日以点心充饥,慢慢学着吃,竟也品出些滋味。”
荣烺说,“我也不喜欢吃辣,我爱吃甜的。”
荣烺觉着奇怪,“我在书上也看到说蜀人好辛香,喜食茱萸姜芥之辣,所以菜都是辣的。我从没吃过辣的菜。”
荣烺来了兴致,“中午让膳房做几个蜀菜尝尝,丁师傅你也别走,一起尝尝,看看是不是正宗。”
上着课,她就张罗起午饭的事。
丁相笑着一拱手,“那臣就谢殿下赐饭了。”
“不客气不客气。”
荣烺颇爱请客吃饭,中午一放学就把丁师傅带万寿宫去了,看到父亲也在,荣烺就更高兴了。先说了请丁师傅一道用午膳的事,又问柳嬷嬷,“嬷嬷,我让膳房烧几个蜀菜的事,你帮我安排没?”
柳嬷嬷将备好的花露茶给荣烺,“这能不安排么?奴婢一听到殿下的吩咐就着人跟他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