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扰攘的自然不是寻常人。
白侍卫去去就回,近前低声回禀,“殿下,是徐公府老夫人的马车被拦在门外。”
徐公府老夫人,那不就是自己外祖母!
荣绵立刻打马过去,丁相刚要拦,结果手伸到一半,荣绵已驭马小跑过去了。公府街上行人不多,丁相与姜洋等人也只能打马跟上。
徐老夫人是郑国公的妹妹,也是郑太后的妹妹,自徐国公过逝,徐老夫人自动升了一级,由夫人升为老夫人。
此时,徐老夫人正流着泪喝斥门前挡着的仆从,“老身堂堂正一品诰命,你等竟敢拦老身,简直岂有此理!”
此时,徐老夫人气的面色雪白、浑身乱颤,何况她又是鬓发斑白的老人家,莫说是自己嫡亲外祖母,便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也是极引人同情的。
荣绵下马,快步过去,“外祖母,您这是怎么了?”
扶着徐老夫人的是长子徐世子,世子之位虽早册,但如今徐家出孝,朝廷也没让徐世子袭爵的旨意。
徐世子一见荣绵,“殿下,您怎么来了?”
徐老夫人见着外孙,当即泪如雨下,一畔的徐夫人忙拿了帕子给婆婆拭泪,“老太太,您上了年纪,可别这样,悲大伤心。”
郑公府的仆人见皇子殿下来了,连忙行礼。荣绵皱眉问,“这怎么回事?”
一位青衣男仆禀道,“殿下明鉴,是家里老夫人吩咐,请徐国公夫人回府,不必相见。”
徐老夫人哽咽道,“我亲大哥病了,我回自己娘家看望大哥。纵我们母女兄妹有何不好,也是我们的事,你等下人焉敢拦我!”j
男仆只向荣绵回禀,“殿下,小人们也是依吩咐办事。老夫人之命,小人不敢违逆。”
荣绵是知道徐郑两家有些不对付的,可也没想到了如此境地,他十分不忍外祖母这把年纪在门前痛哭……
丁相刚刚赶到,在一畔道,“殿下,不如您替徐老夫人去看看郑国公。回头再打发人同徐老夫人说一说郑国公的情况,徐老夫人也就不担忧了。”
荣绵原想帮两家说和一二,心下却也知此时有些不相宜,一听丁相的主意,荣绵问徐老夫人,“外祖母看这样可好?”
徐老夫人哽咽道,“我就是想去看兄长一眼。我们兄妹已是这把年岁,殿下,说句不当说的话,还能见几面呢。”
丁相柔声劝道,“老夫人的心情,我感同身受。只是如今郑国公病着,老夫人也得想想病人的心情。倘令病人不自在,岂不有违老夫人探病的心意了?”
丁相对徐世子微一点头,“世子扶你母亲回吧。老人家上了年纪,忌大悲大痛。”
转头向郑公府门前一抬手,做个请的姿势,“殿下请进。”
男仆从地上爬起来退至一畔,荣绵看外祖母一眼,携丁相等人一道进去了。里头人闻了信儿,都出来迎接荣绵,郑世子一直在老父身边侍疾,容色憔悴,见到荣绵,一撩衣摆便要下跪,“不知殿下降临,有失礼数,还请殿下恕罪。”
荣绵扶了郑世子,“舅舅不要这般多礼,我既没令人提前知会,舅舅你当然不能知道。”
郑世子又与丁相见了礼。
荣绵又与郑世子道,“舅舅,切勿阖府惊动,让外祖父安心休养就好。曾外祖母上了年纪,我过去见曾外祖母才好。”
尽管满心忧虑,郑世子仍很高兴荣绵能来,“殿下恩深,郑家岂能失礼。”
“外祖父身子如何了?”荣绵问。
郑世子叹口气,“这些天精神一日不如一日。”
荣绵问,“外祖父可醒着?”
“正醒着。”
“舅舅先带我去看望外祖父。”
“是。”
丁相也随着一起去了,他当年在朝为官,与郑家自有交情。郑国公见到荣绵,在榻上抱拳行礼,“殿下怎么来了,老臣还好,还好。”
郑国公病骨支离,荣绵见了也有些不好受,坐在榻前太师椅中,“我来看看外祖父。”
“老臣无事。”
阳光从纱窗洒落,映的郑国公白发稀疏,郑国公看向丁相,丁相道,“我这新差使,陛下看我清闲,尚有可用之处,令我在殿下身边行走。”
郑国公心说,怪不得咱们这位大殿下突然开窍,肯来看老朽一眼。
他却不知此事是荣晟帝安排。
荣绵又问如今服用何药,然后将带来的赏赐颁下,都是药材补品之物。荣绵说,“还有六样鲜灵水果,是阿烺托我带来给外祖父尝鲜的。她说人要嘴里没味儿,吃水果格外开胃。”
郑国公病容中浮起一丝笑,“谢公主殿下想着老臣,老臣如今不能亲去谢恩,待老臣好了,一定亲去谢公主。”
又问荣烺可好,皇帝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可好。
荣绵说,“都好。”
说些问候的话,荣绵也没久待,担心郑国公会疲倦。
郑世子送荣绵出去,荣绵又与侍读郑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