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学参观,这还了得,直接导致今年官学报名人数激增。
荣烺过的挺好,第二天,楚王就上了请罪折子,自陈身为藩王,管理藩地不力,疏忽了藩地宗学治理,有失藩王之责,在折子里再三叩首,请朝廷降罪。
藩王是不必上朝的,于是,楚王就颤巍巍的来万寿宫请罪了。
郑太后荣晟帝都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您不必这样自责。”安慰楚王不少话。
其实这的确不是大事,帝都宗学还丢过大人哪。何况藩地的宗学。荣晟帝原本也没对藩地宗学有何冀望。
进宫一趟,尤其返回藩地在即,楚王便陪两宫说起话来,到中午,郑太后留膳,还特意叫了荣绵过来一道用膳。
于是,荣烺放学就看到楚王,她也挺高兴,跟楚王打过招呼,先回自己院儿换衣裳,换过衣裳才带着颜姑娘几人过来,她中午都是跟祖母一道用膳,这午宴自然有她一份。
楚王见到荣烺后,特意起身谢荣烺一回,“若非公主殿下英明,我也还被蒙在股里。咱家孩子岂不都要被那起子尸位素餐的给耽搁了么。”
荣烺一摆手,“不用谢。我那就随口一问,哎,你也别自责。谁还没个糊涂的时候哪,郢叔祖还不如您哪。”
人楚王就是客气两句,他不知道荣烺实在,你一谢,她真当真。
而且,年轻直率,那真是,有啥说啥!
什么“糊涂”,什么“郢叔祖还不如您”……
楚王险没吐血。
我,我就藩学没管好……就糊涂了?
还有,怪道郢王时常说公主活泼,你俩是真有点不合啊。
荣晟帝听的眼角直抽,笑,“你哪里知道楚王随太祖皇帝征战天下的风采。”
荣烺说,“我知道啊。我在国史上学到过。”
荣烺知道说话要给人留面子,她笑着打个哈哈,“吃一堑长一智,楚王肯定能把宗学管好的!”
然后问,“楚王你没怪荣柒在我跟皇兄面前直言直谏吧。”
楚王一笑,“我焉是那等心胸狭窄的小人。不瞒殿下,我家孩子多,孙辈的我还能认清,重孙辈就不行了。若不是此事,我尚不知我重孙辈中有阿柒这样的好孩子。我赏他都来不及,怎么会罚他?”
荣烺点头,“看来国史说您识多才广、心胸阔大,是真的。”
楚王:忽然觉着公主还挺会说话。
嘴上笑,“殿下过誉,老臣也就是一平凡人矣。”
荣烺嘴上笑,“你这就谦虚了。”
心说:是挺平凡的。先前听说如何如何了不起,藩地宗学的事都不知道。
中午用过午膳,荣烺就辞过祖母、父亲,以及楚王,与颜姑娘几人回自己院儿午睡去了,她下午还要继续上课。
吃了这顿饭,楚王倒对荣烺生出几分喜爱之心,说,“公主聪明活泼,难怪娘娘陛下格外钟爱。老臣若有这么个孙女儿、重孙女儿的,定也是一样喜爱。”
荣晟帝想到女儿就忍俊不禁,“成天跟个小大人一样,比朕还忙。”
郑太后道,“孩子这个年纪,正是爱管事儿的时候。阿绵十来岁时随我看奏章,每次看到哪里有灾险,比我跟皇帝还愁。”
荣晟帝回想,笑看端正陪坐的长子,“还真是这样。”
荣绵有些不好意思,“我都会很担心百姓受苦。”
楚王正色赞道,“非有仁义体贴之心,不能这般忧民之疾苦。”
荣绵倒常受官员各种马屁赞美,他道,“这都是应当的,楚王您过誉了。”
“太祖皇帝当年就是这般为民劳心劳力,我都劝他,当休息时且休息,当宽心时且宽心。太祖皇帝说,但还有江山百姓在受苦,他如何能宽心休息呢。”楚王感慨道,“都说皇帝是天下至尊,却也是天下至苦、天下至难。”
这话简直说到荣晟帝心坎儿。
郑太后淡笑,“为君便有为君的责任,各安其责,各守其分,天下太平矣。”
心说:皇帝受天下供养,自当以天下为己任,不然难道屁都不管?
荣烺刚回院,内务司就在廊下侯着哪。
荣烺与张总管挺熟,看张总管身后一排捧着填漆描金匣子的内务司差人,笑问,“张总管,你这是来给我送礼了?”
张总管笑着一揖,“今春内务司新供的绢花儿得了,臣趁中午殿下有空,给殿下送来。”
“行,你进来说话。”
荣烺与颜姑娘几人说,“咱们一起看,这也有你们的。”
新供上的绢花,这花做的栩栩如生,精致至极,近了一闻,还有各自花香。
荣烺拈了支桃花,“这纱的颜色好,仿佛真的一般。”
问内务司张总管,“我让你做两匣子素些的绢花,你做没?”
“已经得了。”张总管从手下那里接过匣子,亲自打开,上前给公主殿下看,介绍,“殿下,共两匣,各十二花样,都是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