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晟帝留郑骁午膳,余者诸臣,颜相与兵部徐尚书被留赐膳,其他便散了。
颜姑娘几人见状,在外行过礼,回自己院中用膳。
膳食摆上,荣烺已经饿了。
于是,大家讨论郑骁出征之事,她也不插嘴了,只管在饭上浇上肉汁,吃的双颊鼓鼓,香甜的不得了。
待吃过一碗饭,林司仪给她又添了一碗。
荣烺就不急不徐了。
听到兄长问,“二舅舅,你打算什么时候启程?”
郑骁道,“战情如火,越快越好。臣想下午回家便清点人手,家中马匹尚有,明日一早便带上亲卫赶往辽北。”
荣绵点头,“这一路劳苦,辽北又有战事,我没旁的可赠,我那里还有些药材,二舅舅拿去,用不到最好,若有旁人用到,也比外处买便宜。”
大殿下虽平庸,心地倒说不上坏。
郑骁郑重谢过。
荣烺没药材送,她大包大揽,“二舅舅只管放心去,国公府有我哪。对了,二舅舅你要不要带阿弢哥阿弘哥一道去?”
荣晟帝眼眸微沉。
颜相夹菜的动作慢了些。
徐尚书直接看向公主殿下,心道,公主这是何意?是在试探郑镇北?不过刚看你挺维护郑镇北的啊!
郑骁道,“战事尚且不清楚,还是暂不带他们了。待战火平息,让他们到辽北历练一二无妨。”
“这也有理。”荣烺点头,“二舅舅你好生打仗,把辽北平定了,到时我也去瞧瞧。”
徐尚书惊讶太过,视线都忘收回:这又是何意!
颜相也停了箸筷。
荣晟帝笑斥,“这都说哪儿去了。”
“父皇您不知道,我听阿弘哥说,辽北可好了,地方特别大,冬天特别冷,雪一下就是三尺厚。出门都要带着弓箭,威风的不得了。”荣烺跟郑骁说,“二舅舅,到时你可得招待我。”
郑骁笑,“招待招待,只要娘娘和陛下允殿下去,臣一准儿好好招待殿下。”
“这你就放心吧。我已经跟姑祖母说好了,过几年还要到西北去瞧瞧。”
郑太后道,“看你这架式,东南西北要走个遍啊。”
“我是这么打算的。”荣烺笑嘻嘻地,“今天这道羊羹烧的真好,鲜嫩肥软,大家都尝尝。颜相、徐尚书,你们切莫拘谨。咱们都不是外人,徐尚书虽见得少,我也是久仰大名了。私下常听祖母父皇赞你做事精干俐落,兵部的事都是办的井井有条。”
徐尚书刚领教过荣烺“直率”的讽刺李赵两位尚书,心里又对荣烺随口言谈展开了过多联想,心情尚未平复,忽听荣烺竟然平易近人的赞起他来,不禁受宠若惊,微微欠身,“殿下谬赞,此皆臣份内之责。”
荣烺已经吃的差不多,她可会招呼客人了,还惋惜的说,“可惜现在要忙军务,不适合饮酒。这顿酒就先欠着,待二舅舅凯旋,咱们宴饮庆祝。到时把父皇珍藏的好酒拿出来,每人喝他十八碗!”
郑太后双眸含笑,问她,“近来在读什么书?”
“在读《国史》。”荣烺道,“当年太祖皇帝打胜仗就是这样庆祝的。”
颜相笑赞,“殿下这书读通了。”
“一般吧。我主要人才平庸,故而更得心向圣贤。”荣烺谦虚的徐尚书浑身起鸡皮疙瘩,心说,殿下您要人才平庸,我们这等凡人就连平庸都算不上了。
荣晟帝举盏,“来,咱们为圣贤干一杯。”
大家笑着共饮素酒。
有荣烺打趣说话,一餐饭用的活泼有趣。
主要郑骁起复,颜相与徐尚书压力都小了不少。
外头散去的齐尚书楚大将军等人,也心头自有计量。楚大将军是把赵尚书给记恨上了,这王八羔子,竟然敢让他去辽北抢郑家的位子!
今日看赵尚书这官儿估计也长不了,楚大将军琢磨着,怎么快点让姓赵的滚蛋!
李尚书神色郁郁,一旦郑镇北起复,辽北必会重新落入郑家之手!内有太后掌政,外有辽北铁骑,陛下想重掌山河,谈何容易!
更让李尚书担忧的是,公主小小年纪也已显露出泼辣厉害的性情,长此以往,怕不跟万寿宫有样学样,要干涉政事了!
一畔的齐尚书则神态闲适,步姿优雅,与丁相低语说笑。
廷前未曾发言的史太傅则忧心忡忡公主殿下的教育问题,哎,大臣与陛下、娘娘在议国政,公主殿下您不好像个小泼才一样大放厥词啊。
虽则史太傅没觉公主说错。
眼瞅辽北有战事,自然应当让郑镇北起复。楚大将军一直掌禁卫,他去辽北比不得郑镇北合适。
史太傅决定要私下跟太后娘娘谈一谈公主殿下的礼仪问题。
荣玥几人聚在一起用饭,大家在殿下都听到一些,尤其荣烺发言,她年少,堂音足,声音又清又脆,叫人不听清楚都难。
姜颖先赞,“虽则咱们没能进去,我听殿下的话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