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烺笑起来,拿帕子擦擦沾在手指上的糖,“我想好了地方,到了随齐师傅你点。”
齐师傅问,“是哪儿啊?”
“天祈寺外头,就有特有名的店,听说大厨手艺比御厨不差!”荣烺摆出一幅很义气的模样,“我带齐师傅去尝尝。”
齐师傅戳破她,“原来是想逛庙会。”
荣烺说,“这不赶上了么。我这辈子第一次逛庙会,跟齐师傅你一起逛,这事儿我得记一辈子,永远忘不了。”
齐尚书道,“直接说不就行了。”
“我这就是直说。”荣烺觉着自己又坦诚又大方。
齐尚书无语:小孩子都这样要面子的么?
齐尚书先跟荣烺约定好,“庙会人多,不许乱走。”
“你看我什么时候乱走过?我就是想来看看。要是一辈子连庙会都没逛过,多可怜啊。”
“这话说的,没逛过庙会的多了。”
“我就想逛嘛。”
齐尚书拿她没法,想荣烺的确素来守信,何况逛庙会也不是什么大事。齐尚书便答应了。
天祈寺那边热闹极了,路两旁都摆着各式摊位,吃的用的,看的玩儿的,一应俱有。荣烺也不急着请客吃饭了,她每个摊位都要看两眼,有喜欢的便买下来。
齐尚书直念叨,“刚还说要请齐师傅吃好吃的,这又买起东西来了。”
“齐师傅你饿啦?”
齐尚书真奇怪荣烺这脑瓜子怎么长的,他指指太阳提醒荣烺,“刚是你说要请我吃饭的。皇帝还不差饿兵哪,我岂止饿了,我都要饿晕过去了。”
荣烺不知道齐师傅这么不禁饿,只得先找地方带齐师傅吃饭。
齐尚书不紧不慢跟她身边,掖揄,“你刚不说有极好的店,在哪儿呢?”
“别急呀,我也是听人说的。”荣烺不用人帮忙,留心观察饭店来往出入人多人寡,就寻到一家客似云来的店,“这家饼肯定特别好吃。你看多少人哪,还有人拎着油纸包出来,定是外带的。”
齐尚书笑着摇头,“这家店虽旺,你看进出人穿戴的皆是短打,这说明他的客人多是贩夫走卒,可见这家店的饼必然实惠可口。这样的店是没雅间的,咱们进去,想坐下就得驱赶别的客人了。”
齐尚书带荣烺到一家清净茶楼,荣烺还没到喜爱品茶的年纪,她说,“大中午的,难道空肚吃茶?”
齐尚书道,“庙会这时节,也就茶楼清净。”
直接包下茶楼,令随从去街上置些地道的好汤好菜,还有荣烺刚刚指过的饼店里的肉饼。连小楚将军与林司仪等人的午饭也一并都置齐全了。
齐尚书举手投足都带着淡淡雅致,他给荣烺盛碗汤,“慢慢吃。可急什么呢?想逛庙会,下次我同娘娘做保,陪你来,如何?”
“真的?”荣烺高兴的给齐师傅夹块烧羊肉,“那可说定了!”
“说定便说定。”齐尚书舀些羊肉汤汁浇在雪白的粳米饭上,“殿下是公主,应该多看看这人世间。皇室生来便担负着安抚万民的使命,若不熟知民之艰辛疾苦,如何能有爱民怜民之心呢?”
灯灭之二十六
殿下
正文
荣烺买了许多礼物,下午天色将晚,齐尚书说回宫时,她虽心有不舍,也还是听了。
像齐师傅说的,来日方长嘛,以后想来就来。
荣烺还送了齐师傅一箱,里头是一套木制茶具。用料寻常,做工也不多精致,跟宫内玩器没法比,却独有一种朴拙之美。
荣烺一眼就相中,送给齐师傅。
齐尚书将她送回万寿宫,将今日之行大致禀明郑太后,“殿下有模有样的,去检查了帝都府赊粥的几处地方,粥锅辰初支起,到傍晚酉初熄火。臣看那粥熬的挺浓稠,用的陈米也过得去。大殿下先前检视过,帝都府派了得力人看管,这差使办的比往年要好。”
“殿下这一去也长学问,还问臣,米粥味儿有点难闻。以往殿下只听过陈米,这回才算见到闻到了。”
郑太后道,“以往是纸上谈兵,读再多的书,也不如亲去瞧瞧,就知道赊粥是怎么一回事了。”
齐尚书深以为然。
荣烺更是同意这话,立刻像小鹦鹉般附和起来,“对对!就得多看看才行!”
郑太后好笑,问她,“庙会可热闹?”
“热闹的不得了!”荣烺说,“人比平时集市上还多,卖什么的都有,虽然卖的东西一般,可我看大家都挺高兴。我也买了许多礼物孝敬祖母。”
郑太后道,“看来庙会上治安还不错?”
荣烺说,“有帝都府的官兵巡逻哪。官兵们穿戴整齐,握着长戟,排成一列,还有点威风的。”
正说话间,荣晟帝带着长子荣绵来了。见齐尚书也在,听到说荣烺竟然去逛了庙会,荣晟帝道,“那里人多的很,万一冲撞了你如何是好?”
荣烺道,“不会的。父皇,我还带了小楚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