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御史一声长叹,“姓齐的跟我说赵珣有个毛病,爱将宝贝藏床下面。”
荣烺依旧不解,“这怎么了?”
颜相先是目瞪口呆,而后无声的笑了起来。颜相道,“老方你应该知道,齐康与赵珣一向爱拌嘴,怎么齐康一说你就信了?”
“我就是知道他俩爱拌嘴,我才信的!我想最了解对方的肯定是对手啊!”方御史没忍住又骂了一回齐尚书。
荣烺感慨,“你这当上的也不冤。”
方御史一脸郁闷,“殿下你不晓得当时救灾多难,衙门没多少存粮,没陛下圣谕,我们不能开常平仓。刚刚地动,道路被毁,外头粮食也运不进来。不能看着百姓饿死啊,我就跟士绅商量让他们捐些粮食,士绅们也捐了些。可那些也撑不了几天,我就想借些粮。”
荣烺意会这个“借”字,问,“想来你是往赵家去‘借’了?”
方御史并未否认,荣烺表示理解,“事急从权,你也没办法。你难道还去掀人家床底下了?”
“我还顺带请赵家捐了点银子。”方御史对自己的行为做出恳切解释,“殿下您是知道的,总得有银子才能办事。”
荣烺脸都木了,“然后你就想起齐师傅告诉你的床底下的事儿?!”
方御史脑袋冒黑烟,“我也不知道这该死的齐康这么坑我!”
荣烺瞠圆双眸,好奇极了,“你找出什么了?”
颜相拦道,“殿下别问了,必是不雅之物,您看方御史都说不出口。”
方御史简直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诚心诚意的跟荣烺说,“反正殿下您别总觉着齐康是好人,他可坏了。他那可恨的地方您是不知道啊!”
荣烺也觉着,齐师傅您这事儿办的是真笋哪!
灯灭之一零七
殿下
正文
荣烺本想为难方御史一二,谁叫方御史以前总寻他麻烦,但看方御史那瘦黑形貌,荣烺还是与方御史道,“这件事方御史你不必操心,既然我知道了,此事由我来办。”
方御史非常有责任心,而且,公主殿下年少,他不放心的说,“殿下可是有主意了?可有要臣出力之处,殿下只管吩咐。”
“我刚知道这事儿,哪有主意。不过这事不急。开封城的情形比我和颜相想的要好,即便诸市开张生意兴旺,咱们这心就放下一大半了。”荣烺说着看向颜相。
颜相颌首,“是啊。晚间宴会不妨热闹些。”
荣烺道,“知会他们,将夫人小姐都带来,咱们一起说说话。另外,方御史,开封城除赵家外,排名第二的士绅是哪家?”
“是郑家。不过,郑家祖籍商都,在开封生活的郑家族人有两支,人并不很多。”
“嗯。明天要微服出行,你把巡抚、知府、还有按察使都带上,告诉他们,全都换便装,别一身官服的过来。还有赵族长,郑家人出一个,这些就够了。”
“殿下要算去哪儿,臣是否要提前准备?”
“咱们随便看看市井。”荣烺道,“你把河南地图准备一份,将受灾的卷宗资料拿些过来。给我们讲讲开封具体受灾情况。”
“这个立刻就有。”方御史难得体贴一回,“殿下远道过来,要不要先休息,臣再给您讲。”
荣烺感天谢地的同颜相说,“我的老天爷,真是上苍开眼,方御史大人终于注意到本公主殿下直至现在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的事儿。”
方御史直接给窘结巴了,“臣臣臣臣臣,臣是个粗心男子,请殿下见谅。”
颜相笑,“殿下开玩笑哪。起码茶水是有喝的。那臣等先行告退,殿下随时宣召。”
荣烺笑瞪颜相一记,带着严宫令回寝房换衣裳去了。
不得不说,公主殿下一到,方御史当真从心里松一口气。
他与颜相偕同出了正堂,到一畔的值房说话,方御史问过这一路情形,低声道,“我以为会是大殿下过来。”
颜相明白方御史言下所指,这是多么好的到地方了解民生的机会。颜相温文依旧,“陛下只大殿下一位皇子,大殿下十分想来,内阁不能让大殿下有丝毫风险。”
方御史轻声一叹。他原就内阁为相,自然考虑过内阁立场。内阁是绝不会同意大殿下出行的。但是,之所以上那道奏章,就是想大殿下能说服内阁,说服陛下,带着首辅巡视河南。
对于皇子而言,能巡视地方的机会是极难得的。
叹一回气,方御史问,“怎么是公主殿下?原我想,纵大殿下不能出行,也该是郢王。”
“头一天答应好好的,第二天就病了。”
方御史气的破口大骂,“真个吃闲饭的!亏陛下对他素来敬重,屡有加恩!他就这样回报陛下的!”
“你就消消气吧。给你说件解气事儿。我们出城的时候,郢世子死活缀队伍后头要跟来,公主直接让禁卫打晕给扔回帝都了。”
方御史听了果然十分解气,没忍住唇角翘起来,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