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湘搅一搅碗里的汤,“这是好事。也是近些年,读书人才不大提骑射的事。我听说以前齐师傅外任官时,还曾立下剿匪战功呢。”
“还有这事?”荣烺不知此事。
“千真万确。”罗湘放下汤匙,“我是听我父亲说的。”
颜姑娘想到一件趣事,“嗯,听说当年齐师傅游学,一人单挑一个寨子。官兵们去抓人时,山匪抱着知府大人的腿喊冤,说齐师傅抢他们的钱。”
荣烺问,“这是颜相说的?”
颜姑娘点头。虽然他爹还说过“跟齐康一比,山匪都显得文雅”这样的话,颜姑娘就不打算说出来了。
楚姑娘很奇怪,“齐师傅一看就会武功啊。”
荣烺大惊,“这都能看出来?”
“是啊。你们不觉得齐师傅走路的姿态完全是武官的样子么?”
除了楚姑娘,没人这样觉得。
楚姑娘思量片刻就笑了,“是了。你们见文官比较多,我家里父兄都是武将,有武功的人举止步伐都不大一样。”
楚姑娘接着说了一句,“程右都也有武功在身。”
对此,荣烺很容易接受,她左手一摆,筷子尖儿夹个精巧细致的笋肉馒头,醮着香醋道,“这不奇怪。我就算不会看,也会思考。就程右都这张嘴,他要不会武功,他都活不到现在。”
罗湘险喷了汤。
大家笑起来,颜姑娘提醒,“殿下,听说副都御史回帝都了,估计前赵尚书的案子就快收尾了。您着人给御史台送个信儿,待大审时不妨过去旁听。”
“嗯,这是必需要去的。”
做事有头有尾,是荣烺的一贯态度。
何况此案她从头跟下来的。
灯灭之一三四
殿下
正文
御史台收到公主殿下的传话,程右都不知是抱怨还是感叹,“公主殿下不是近来忙着参加婚礼么,怎么还记着咱们御史台的事儿呢?”
经开封之行,方御史对荣烺印象有所改观,虽仍然不大支持荣烺总是关注政务,不过他对荣烺已有所了解,“大概是先前经过手,公主做事向来如此,有始有终的。待大审时也知会大殿下一声,大殿下或者也会来旁听。”
程右都看向一畔刚从开封城回帝都的副都御史,抿抿薄唇,大殿下每日上朝,自然知晓副都御史回帝都的事,消息比公主灵通,却未令人传话要旁听终审的话。
三司共审的大案没有这样快,前赵尚书家族案终审已是十月中了。
其间,荣烺接连参加了两场大婚。
第一场自然是荣玥的,经过添妆礼后,九月底,荣玥白翡终于大婚。迎亲时的热闹就不必提了,尤其白翡大伯(史太傅)大舅(白大将军)均不肯输阵,这两户帝都城中因先前联姻翻脸的家族,在白翡大婚时,连官客都是文武泾渭分明。
白翡八个迎亲使,四个同僚朋友,四个武勋子弟。
当然,最令白大将军家自豪的是,射孔雀眼的事可是他家子弟代外甥射的,自然也赢得一致好评。
因白翡是文官,箭术没人勉强他。顺顺当当的就进了喜房,接走了新娘子。
待拜天地给父母行礼时,上首只白太太一人在座,大家想到白翡这坎坷身世,既为今日之喜替他高兴,又心里觉着这对母子当真不易。
给母亲行过礼,白翡又请大舅大舅妈上座,给大舅大舅妈也行了礼。
白大将军激动的抽了一鼻子,微微湿了眼眶。白夫人也是笑中带泪,双手连往上托,“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多不容易呀。
哎,当年小姑子婚姻失败,家里自然不能叫小姑子吃亏,也养得起外甥。
可到底免不了风言风语。
全赖孩子争气,如此出息。
旁边见礼的史太傅心里特别酸溜溜,当初可不是他家不养孩子,这原该是他们史家的孩子。只恨家里都是书生,抢不过这起子武枪弄棒的蛮人,好好的孩子就这么被抢走了!
哎。
好吧。
列祖列宗保佑。
总算没把孩子养坏。
荣烺将这满堂的复杂气氛一扫而尽,她颌首赞赏,“这大红喜服给咱们白大人一穿,都平添三分风采。”
“这才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颜姑娘接话。
“是啊是啊……”
大家纷纷赞起新人来,白翡为官历练颇板得住,荣玥素来脸皮薄,立刻红彤彤的满面羞涩。白翡笑着团团一拜,“多谢殿下多谢诸位,我得先把娘子送新房去,再听你们赞下去,我娘子脸颊就要烧起来了。”
满堂大笑。
大家齐说,“赶紧去吧赶紧去吧。”
又有说,“新郎官儿真好,知道疼媳妇。”
……
反正办喜事都差不离,就是一个热闹。
荣玥大婚,郢王府有一事颇不满,荣烺身为公主竟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