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妃轻轻颌首。
楚王府没有任何余地的回绝了徐家的条件,徐家无奈,转而令郢王称病。郢王虽气个半死,却知自己能在御前复宠,悉赖徐家之力。他自身也争不过楚王,只能愤愤称病,主动上书说怕不能履副使之职。
荣晟帝令楚王代之。
姜驸马一看楚王为副使,立刻辞让正使之职。姜驸马说的极为诚恳,“楚王不仅是藩王中的长者,也是朝臣中的长者啊。臣自幼听着楚王追随太、祖皇帝的故事长大,臣明白陛下器重之意。还请陛下必要以楚王为正,臣为副才好。”
姜驸马满心都是为荣晟帝考虑,主动请楚王为正,自己甘居副位。
荣晟帝心下感慨,若朝臣都如姜姑丈这般,朕就再无烦恼了。的确,楚王既进入册封使行列,凭楚王的辈份资历,只能为正。
荣晟帝道,“既然姑丈诚心要让,那就这么办吧。”又与姜驸马道,“楚王上了年纪,姑丈多帮衬着些。”
“陛下放心,册东宫乃国朝盛事。楚王只管吩咐,臣必竭尽全力!”
荣晟帝又感慨一回姑丈当真是个极好的人,便让姜驸马退下了。
如此,楚王为正使,姜驸马、秦太师为副使。
对于姜驸马让正使之事,楚王虽心下熨帖,到底有些不好意思。这事与姜驸马没什么关系,其实是荣晟帝要笼络姜家,方令姜驸马为正的。
楚王对荣晟帝笼络姜家毫无异议,这是正常的政治手段,但荣晟帝不该点郢王进入册封使的行列。
因为若有藩王为册封使,必是他楚王无颖。
荣晟帝无视他这位宗室长辈,才致使事情到这步田地。
楚王接到册封正使的旨意,打发掉传旨内侍,亲自将圣旨奉至偏殿供放。
上午的阳光穿过窗格落在明黄闪耀的圣谕卷轴之上,楚王却是暗暗叹气,陛下虽是国朝正支,以往瞧着还好,如今却偏信妇人之言,行事之荒谬,真是差了郑太后十万八千里。
楚王的视线穿过卷轴,看向更深的地方。太子几乎亦步亦趋的跟随着荣晟帝的步伐,既无识人之明,也没耀眼的政治建树,倒是名声不错。
可光有名声有什么用呢?
窗格将光线切成片片碎金,一直延伸到楚王按在桌沿的手上,脸上。楚王的皱纹在薄金色的阳光中慢慢舒展。一眼就看透他心事的人是公主,看透不稀奇,公主还嚷嚷的人尽皆知。
公主虽一惯快言快语,却并非那种乍乍呼呼的性格,她说出来,传出来,就是让他借传言之势翻身,把郢王挤下册封使之位的。
公主当然不是为了帮他,公主与他并无交情。倒是听说公主与郢王一向不睦。可能公主就是单纯不喜郢王才故意令郢王难堪。
楚王垂下眼皮,又看了一眼供桌上的圣旨卷轴。当天,楚王亲赴罗公府,为荣柒定下与罗公府的联姻。
殿下之
殿下
正文
尽管楚王亲自代孙求亲,诚意满满,但乐平郡主也没有立刻答应下来,怎么也要问一问孩子的意思。
楚王也没非得让罗公府当天给信儿,他与乐平郡主说了不少当年事,又着重将荣柒从头到脚狠夸一通。乐平郡主也是个圆滑人,或者是出于同类相斥,颇有些受不了楚王滑头。
乐平郡主道,“荣御史这孩子,我也熟,早就见过。当初还是陛下看他在帝都没个着落,让几个孩子到官学读书的。是不是?”
荣柒这孩子自身是不错,可出身嘛,虽是楚王嫡脉,却楚世子的庶子。他要是在楚王府受宠,也不能小小年纪来帝都讨生活。后来荣柒他们入了官学,巴结上公主,与罗公府子弟交了朋友,时常来罗公府。
乐平郡主也是宗室出身,都是姓荣的,就对荣柒颇多照应。
这也是楚王厚着脸皮来罗公府为孙子提亲的原因。
听乐平郡主这话中有话的话,楚王笑,“可不是么?乐平你也知道,我府里孩子多,说句实在话,儿子辈的我还能照应过来。孙子辈的,我纵有心,到底他们有自己爹娘。我做祖父的就疏忽了,可这孩子争气呀。要说争气的孩子也多,祖宗保佑,阿柒还有点运道,自己跑来帝都,挣出了前程。
你不知道,当年他中秀才就把我吓一跳。我私下都给祖宗上了好几柱香,想着莫不是我爷爷坟头埋的好,这孩子咋这么出息哩。
后来的事,更想不到。
原想他能挣个秀才就顶天了,这孩子,竟一下子考到了进士。
你说说,咱们宗室又不愁吃喝,考啥进士啊。我都没想过,也就这实心眼的孩子,一心好学,这不就金榜题名了么。”
说到孙子中进士的事,楚王又是一通大笑。
虽然这个孙子他也没太重视过,可有这么个进士孙子也委实有面子。
乐平郡主端起细瓷盏,慢悠悠的呷口香茶,“我怎么听说,当初你跟阿柒说中举人给十万,中进士给二十万?”
楚王笑声嘎然而止,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