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烧成炭,碾成灰,归于天地,才不会有后患,棺材里的灰,亦是如此。
帮工看在钱的份上,强忍着害怕,将棺材砍成一段段烧了。
解鸣谦休息半个小时,将后续工作交给坤道,自己联系三和道长。
三和道长已经抓到了草蛊婆,但是,草蛊婆年龄高了,一身血的躺在椅子上,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三和道长担心她有个意外,现在正往道医诊所赶去。
闻言,解鸣谦面上并无多少意外,玄术师斗法,其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年纪越大越是如此,虽然修为远胜年轻人,但恢复能力比不上年轻人,一旦受伤,极有可能身体就此跨了下来。
年纪越大,越不喜动手,越偏于修身养性。
因为这个年纪再动手,除非是碾压局,不然是弊远大于利。
“等我。”
解鸣谦开车,定位道医诊所。
道医诊所位于特警局旁边,里边坐镇着两名道医。
从外边看,这是一家中医诊所,除了接待玄术师,也接待普通百姓,当然,接待普通百姓的地方,和接待玄术师的地方,是分开的,且接待普通百姓时,不会用上玄术手段,倒也不怕被人瞧出不对。
三和道长将草蛊婆从后门送进去,被早等在那里的道医接过,替草蛊婆稳住伤势,之后让人搬到病房,自己去熬药。
解鸣谦到的时候,草蛊婆已经喝完药,伤势稳定,正躺在床-上看电视。而三和道长在旁削苹果,削完苹果,递给草蛊婆。
草蛊婆毫不客气接过,脆脆的苹果被她咬在嘴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解鸣谦走过来,问三和道长道:“这是?”
对囚犯,用不着这般讨好吧?
草蛊婆望向解鸣谦,察觉到解鸣谦身上气息有些熟悉,不由得坐直身体。
她鼻尖动了动,望着解鸣谦眯眯眼,遮住眼底精光。
这么年轻?
怎么可能?
三和道长拉拉解鸣谦,有些尴尬地开口,“这个吧,师叔,你知道的,那个乱世时代,友人间的关系相较现在,更为深厚,也更让人动容,比如谁谁谁和谁谁谁……”
见三和道长又要铺垫长篇大论,他连忙打断,“说重点。”
三和哑然片刻,干净利落道:“她师父,是你师父的和我师祖的共同好友的夫人。”
只是那个共同好友早亡,其夫人又回老家隐居,联系不上,才慢慢断了联系。
不过论起长辈交情,草蛊婆,和解鸣谦三河道长,应该算是情谊比较亲近的。
解鸣谦心底惊讶,还有这么个联系呢,面上却不露分毫,只道:“局里无交情,不管谁犯法,都得秉公处理。”
三和道长摸摸山羊胡,解释道:“也没想徇私,只是顾念我师祖,对他好友后人照顾几分。当年师祖和她师丈,那真是生死之交,还有你师父,当年……”
解鸣谦再次打断,“我知道了,如果她坦白从宽,因她杀人未遂,会酌情减少量刑。”
草蛊婆年纪过大,便算他不说,真正判刑时,也会酌情从轻,所以解鸣谦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三和道长朝解鸣谦露出个会意的笑,重新坐回椅子上,望向草蛊婆,“师姑,您看?”
草蛊婆一直打量解鸣谦,听到这里,才道:“原来是见泽师伯高徒,难怪小小年纪,修为深不可测。”
解鸣谦回夸道:“师姐修为也很不错,师弟我不过是占了个年轻的便宜。”
草蛊婆哼笑一声,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她继续啃苹果,“看在见泽师伯的面上,姥姥我也不为难你俩。我出手,是因为当年欠人一个人情,他曾救过我一命,有人持他信物过来寻我出手,这恩情,我不得不报。”
“别和姥姥说什么大道理,姥姥只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当初他救我一命,我也该以命相报。姥姥被救时,二十六,姥姥我今年八十九,足足赚了六十三年,活够本了。”
“至于被我害的人,姥姥只能说对不住,人总是偏心的,你说对不对,师弟?”
解鸣谦没应这话,只问:“那人是谁?”
“彭涵中。”
解鸣谦望向三和道长。
不同于三和道长对以前的老前辈知之甚详,解鸣谦对以前的老前辈基本上不知道几个,因为在他师父眼里,那些人没什么好说的,最重要的是,大多死完了,至于他下一辈,有关注必要吗?
连带着解鸣谦,对他师父那代,除了他师父的友人,基本上不了解,他这一辈的,除了三和道长的师父,谁也不认识,至于三和道长这辈的,他就认识开阳观里的师侄们。
这方面知识面,他真的不广。
三和道长觉得有些熟悉,想了想,恍然道:“是川渝墨家的传人。”
墨家也有玄术师,和鲁班家的差不多,不过鲁班家的多建阳宅,墨家则多建阴宅,为王侯建陵墓,设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