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静安一愣,眯着眼细细琢磨,没有开口。
程铭礼将菜单递给翁静安,翁静安点了几样淮扬菜,走出门,将菜单递给服务员。
之后,他也没回厢房,而是望着门外假山流水,发呆。
夜晚的凉风泛着寒意,吹到他脸上身上,连骨头都泛着冷。翁静安被这股冷意惊醒,收回神思,扭头重回到厢房,道:“解少,你的意思是,我家供奉的那个玄术师,有问题?”
他们翁家气运流失,连解鸣谦都发现了,不可能他家玄术师没发现。然而这十年,他家玄术师没有半点提醒。
翁静安眸底泛着凉,阴狠一闪而过。
解鸣谦道:“是提醒了,无能为力,只是你父母堂兄瞒着你,还是玄术师没提醒,暂未可知。”
翁静安冷静下来,“我明白了。解少,这阵法,您能解决吗?”
解鸣谦没答这个问题,而是问:“你家玄术师,是谁,哪门哪派的,师承于谁,你知道吗?”
翁静安抿了下唇,摇头,“我只知道,大家都称他为蒙师。”
“他应该是个道士,我幼时曾随家长去见过他,他一身道袍,仙风道骨,鹤发童颜,就像电视里的那些老神仙。”
解鸣谦点点头,没有说话。
翁静安摸出手机,道:“我问问我父母。”
解鸣谦制止道:“不急,你私下问。”
他将十年前修葺小园的资料拿出来,递给翁静安,“查查这些人。”
不过,解鸣谦觉得翁静安应该查不出什么,不说已经过了十年,只当初那个动手脚的,手脚动得十分巧妙。
“好。”翁静安接过资料,郑重收了起来。
吃过饭,解鸣谦又道:“蒙师住在哪里,能不能预约见面,或者上门拜访?”
翁静安摇头,“蒙师已经多年不见外人,连我爷爷见他,也未必见得上,一般见到的,是他身边的小童。”
“徒弟呢?他徒弟有没有在圈子里行走?”解鸣谦又问。
虽说玄术师有普通人没有的本事,但玄术师是人,离不开世俗欲-望,比如爱玉,爱古董,爱美人,爱享受,爱奢华,爱众人推崇等。
所以,玄术师若出世,首先游走的,还是富豪圈子。
无他,富豪圈赚钱快,有人脉。
很多东西普通人听都没听过,富豪圈子能给人弄来。
翁静安点头,“他徒弟是冲虚观观主,谢席一道长。不过,也不常见人,倒是徒孙,担任特警局局长,常在圈子里走动。”
解鸣谦打消找吴城这边特警局帮忙的念头。
“是谁?”
“江元杰。”翁静安开道,“是个孤儿,据说是被冲虚观观主捡到的。”
解鸣谦听到这个江字,抬头望了翁静安一眼。
翁静安很敏锐,探身问解鸣谦,“解少,这江元杰局长有问题?”
解鸣谦摇头,“我没见过,不知道。”
他只是因为南城江家,对江姓有些敏-感。
他来吴城,本意是想调查南城江家祖坟在哪,翁家这边,是意外。
翁静安能瞧出解鸣谦说的是真话,没再提这个话题。
吃过饭,翁静安回到家里,将晚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和父母说了一遍。
翁父听完,情绪没多少波动,只问:“你这朋友,可信吗?”
“可信。”翁静安为程铭礼背书,“当年在国外,我因为生得瘦小白净,差点被国外的黑皮子联手欺负,是铭礼主动救了我。铭礼的人品,有保障,至于他男友,我相信铭礼的眼光。”
说完,他又眯了眯眼,“而且,从四五年起,翁家旁支断断续续的开始有人丧命,不是出车祸身亡,就是得了癌症,以前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
“咱们翁家一向注重后代教育,纵有那等不堪的顽劣儿,行事也在分寸内,从没踩过线。咱翁家风水,还不至于被败坏成这样,更何况,咱们嫡支好好的,旁支再有影响,也有限。”
“可是,咱翁家近几年,气运却明显下滑,种种反常,我选择相信我朋友。”
翁父抬头望了眼钟,道:“行,那咱们去老宅。”
翁静安从翁父这话里听出别的意思,他吃惊,“您这话,是蒙师从没提醒过,咱翁家气运有问题?”
翁父点了点头,眸光微沉。
翁家事情不顺,他父亲问过蒙师,蒙师说天道纲常,盛衰交替,是自然之理,挺过衰败,气运又会恢复繁荣。
翁家因为蒙师这话,只能苦苦支撑,力求这颓败时日早些过去。从他大哥二哥到他到他侄子,宵衣旰食,殚精竭虑,尽可能地翁家落魄得慢一点,而他夫人大嫂二嫂,积极做慈善,希望获得的功德能庇佑翁家。
若静安所言为真,蒙师其心当真可诛!
若真听了蒙氏的话,怕是几年之后,他们翁家不复存在,而他们这些翁家子弟为撑住翁家而做出的努力,也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