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会保护你。

左朝枝没有想过可以从棠眠嘴里听到这一句话。

这不是什么甜言蜜语，可是却让胸口一阵滚烫，心臟快速跳动，快到有些生疼。

她很柔弱、很娇气，拿什么保护他？可他从她的话语里头听到了认真，这让他心中发软，可他明明下定决心不再对她心软

怀里的小姑娘身上散发出一股馨香，甜甜腻腻的，是他在她身上留下的气息，她安安静静地趴伏在他怀里，小手揪着他的寝衣，他忍不住再把人搂紧一些。

想到了接下来他要做的事，他逐渐冷硬的心中终于产生了一些踌躇。

“棠棠，接下来有件事只有你能做到，可是会让你受到委屈，你可愿？”

棠眠略略睁开了眼，之后并没有多做犹豫，“愿意，只要能帮上你，我不委屈。”她连他要他做什么都没问，就应允了。

“可是我要你做的事，可能会让你名声受损。”棠眠的干脆让左朝枝心中又不禁犹豫了起来。

棠眠懒洋洋地往他怀里一蹭，“我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她人都已经住在左朝枝的宅子里了，那名声说有多臭就有多臭了吧。

“你以前可在意了。”左朝枝想起来就忍不住感到委屈，前一世她总是一直怪罪他，怪他害她担上各种恶名。

“大将军大人有大量，小女子年轻的时候不懂事，现在知道错啦！”棠眠爬到他身上，压在他胸膛上，朱唇在他的唇上点了一下。

左朝枝不自在地别过了头，棠眠却把他的头硬是掰了过来，又在上头啾了好几下，左朝枝终于经受不住她的撒娇，伸手抱住了她，他就这么靠在他怀里。

“阿朝、阿朝，我以前好傻啊，我怎么现在才知道我这么喜欢你呢？我阿朝可太讨人喜欢了。”

“别闹了，不想睡了是不是？”左朝枝捉住了她偷偷溜进他衣襟里的小手，几番心理建设后，才开口道：“我会杀了她们，你害怕吗？”

棠眠收起玩笑的心态，耳朵贴在左朝枝的胸口上，听着他令人心安的心跳声。

“阿朝走的路上，如何能不狠，如果不狠，死的可能就是咱们了，我相信你的判断，这一回我听你的，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夺嫡的路上，有妇人之仁的人必定不得善终。

左朝枝上辈子几乎事事都顺着棠眠，就是在夺嫡之时，棠眠曾经求过他回头支持成王，可是他却因为兄弟之谊支持了那时被封敬王的八皇子。

当年恭王身死，左朝枝亲手料理了德妃，德妃的长子肃王和次子硕王也因为涉嫌戕害修祈，被左朝枝狠拉下马，两人皆是下场凄凉，当年把虞娇推下水的容安也在左朝枝的报復名单之中，最后连太后都没落个好下场。

在为修祈报了血仇之后，左朝枝扶植敬王，不因为八皇子的才干，也不因为其他，只因为他和修祈血缘最是相近，只因为在修祈病重的时候，八皇子常常来探视，只因为修祈死前拜托了他，“帮我照顾小八跟小十二，他们受我母妃连累，吃了不少苦。”为着修祈死前的托付，左朝枝为修祥杀出了一条血路，甚至还忍耐着十二公主对他的痴缠，没对十二公主下重手。

八皇子本就无什么背景，是靠着左朝枝一力支持，所以才会有了当年叱咤朝堂的左相，左朝枝那七年来一直都为了稳固修祥的皇权汲汲营营，也因为这份恩情，才让敬王最后免了棠眠的死罪。

依大修律例，谋逆是滔天大罪，诛十族，连老师、学生、外嫁女都不能例外。

左朝枝沉默了一瞬，心口微微收缩了下，道：“我的判断不一定是正确的，可是这一次，我一定会保护你。”

棠眠点了点头，“真的困了，这回真的睡了。”棠眠沉沉地压在左朝之身上，闭上了双眼，几乎是瞬间睡着了。

左朝枝的手拢了拢，心中突然间出现了一丝歉疚，因为恭王的死让他大受打击，他前一世的决策出了很多的错，只是棠眠并不知道，左朝枝觉得自己有些奸诈，让棠眠心中背负了更多的歉疚，可他就是想要她更加的歉疚。

他不知道棠眠对他的真情有几分，只知道她是真的在心底对他感到抱歉，她尽力的想要补偿他，而他享受着这份补偿，也就不想淡化她的负疚感了。

反正，她确实欠他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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