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话?我不过几日没来,嫂嫂就要绝情至此吗?”陆珲又愧又急,拍门的动静越闹越大,“嫂嫂,我便是si,也得做个明白鬼,你快开门,咱们把话说清楚!”
须臾,江宝嫦推开门扉,往旁边闪了闪,一边擦眼泪一边道:“你小声些,若是被有心人听见,生出什么风言风语,我哪里还有脸见人?”
陆珲关紧房门,怒道:“嫂嫂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那个老虔婆倚老卖老,说了什么难听话?嫂嫂,咱们是主子,她是奴才,怕她做什么?惹急了我,直接……”
“不全是为了这个。”江宝嫦连忙向陆珲摆手,示意他小声些,紧接着拿起桌上的信笺晃了晃,“我是为了你大哥的这封信……”
“他在信里说了什么?又要跟你吵架吗?”陆珲对陆恒毫无尊敬之心,闻言满脸不屑,“依我看,你不必理他,连信都没必要拆,没的沾了晦气!”
江宝嫦缓缓摇头:“不是的,这一回的事非同小可。”
她绕到桌子的另一边坐下,迎着陆珲好奇的目光,轻轻r0u按额头,又喝了半盏茶,才再度开口:“你大哥虽然粗俗无礼,于官场上却颇有几分钻营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吧?他这回出去,明面上是贴身保护钦差大臣的安全,其实是想找机会溜须拍马,为自己的前程做打算。”
“他才b我大几岁,已经做到六品官,还有什么不知足?”陆珲没有听出江宝嫦的言外之意,不以为然地嗤笑道,“就算在北边立了大功,也没有这么快就升官的道理。”
“二弟,你怎么不明白?”江宝嫦幽幽叹气,“你仔细想想,方宏伯老先生在当钦差之前,是什么身份?”
“一个糟老头子而已……”陆珲轻蔑地翻了翻白眼,忽然想起什么,表情变得难看,“不对,他在辞官之前,当过许多年的帝师,还教过我父亲!”
江宝嫦点了点头:“你大哥这回主动请命,为的不是升官,而是……”
她点到即止,留给陆珲思考的余地,接着从厚厚的信笺里拣出两张,道:“他在信里得意洋洋地向我炫耀,这次北上之行十分顺利——他和金莲宗数次交锋,从假扮成流民的刺客手中救下方老先生,重审几件冤假错案时也屡立奇功,和方老先生成为忘年交。所以,他从去年回到汴京便一直在暗中活动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不可能!不可能!他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道?”陆珲把那两张纸抢在手上,一字一句地看过去,眼珠子瞪得大大的,恨不得把薄薄的纸张盯穿,“再说、再说我父亲根本不喜欢他,亲口说过要把世子之位留给我,母亲也一直把我当成世子教养!他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抢我的东西?”
然而,他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发现信里的内容和江宝嫦所说的分毫不差。
江宝嫦动作自然地将剩下的信笺收好,以莲花形状的镇纸盖住开头的两个字“宝嫦”。
陆恒不通文墨,写得既不像楷书,也不像草书,只算过得去,那两个字却特意练过,漂亮得有些突兀。
江宝嫦望着陆珲,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上添了把柴:“口说无凭,就算父亲承诺过,怎见得一定会兑现呢?更何况,你大哥占着嫡长子的名分,继承世子之位也是理所应当,如果方老先生执意为他说情,圣上一道旨意降下来,父亲和母亲还能抗命不成?”
“二弟,等你大哥当了世子,我便不好再和他拌嘴,事事都得顺着他,由着他,自然也不能继续同你亲近。”江宝嫦的表情变得怔怔的,又叹了一口气,“所以我才让你以后不要再来,才背着人偷偷哭成这样。”
陆珲被嫉妒和惊慌冲昏头脑,迁怒于江宝嫦,口不择言地道:“你嘴上说得好听,心里十有也在替他欢喜吧?他当上世子之后,你就是世子妃,哪里还会把我这个没有官职的白丁放在眼里?”
“二弟,我是那种捧高踩低、趋炎附势的人吗?如果有的选,我又何尝愿意跟那个莽夫过一辈子?”江宝嫦眼圈发红,嘴唇颤抖,“你当真不知道我的心吗?”
她伏在桌上痛哭出声:“算我白认识你一场,白把你当做知己,你快走,快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陆珲呆了呆,见江宝嫦的伤心和痛苦不像假的,又懊恼起来,蹲在她身边哄道:“嫂嫂,是我不好,我不该怀疑你,更不该轻看你。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心?我的心和你的心是一样的!”
他来的时候还带着“霸王y上弓”的想法,这会儿因着形势危急,已经没了心情,沉思片刻,道:“嫂嫂,你先别急,我明日一早就去找母亲商议,咱们先发制人,想法子断了他的登天路!”
江宝嫦缓缓抬起头,泪盈于睫,颤声问:“此话当真?这件事似乎已经板上钉钉,母亲能想出法子吗?”
“肯定可以!”陆珲相信这世上没有尚氏解决不了的麻烦,拍着x脯保证,“母亲神通广大,又极得父亲信任,想收拾那个丧门星,还不是手到擒来?”
陆珲在江宝嫦面前夸下海口,程出来。”
“不过,小陆大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