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卖笑了?”侯燃想了想,讥讽地笑道。
“少爷不必生气,眼下家家不好过,您上山时应当也看见山下的光景了,这方圆百里,除了恪山寨的管辖里还有街区和市井,再往外,那就是朝廷的属地了。”
“我知道了,你且下去吧。”
韩卫闻言,无奈地闭了嘴,他握了握腰间的配剑,转身走了出去。
侯燃沉默着坐了一会儿,起身吹灭桌上的油灯。他誓要重振山庄,这样委曲求全、卖弄皮相的事,他可不屑做,再说了,那两个费尽金银才弄上山的徒弟,尤其是宋兆奎,岂能让他们什么都不干地待着,白白娇惯了身子?这样想着,侯燃便要去客房里催促两人练功。
他站起身,身上的披肩便掉了下来,满眼的白光和晃动的视野让他重又坐了回去。侯燃闭眼呻吟了两声,耳鸣拌着头痛一齐冲击着他的意识,他双手撑着桌案,兀地晕厥过去。
余立说了几句好话,便被山庄的侍卫带去了侯燃的卧房,他欢喜地寻了那人宅院的东院,等了许久不见他来,只当是侯燃身份尊贵,有许多要事要处理,虽然担心他的身体,但更害怕被侯燃的家人厌恶,想着那人在自己家总不能被怠慢,所以梳洗一番,便消停地入睡了。
另一边,宋兆奎却睡不着,他不喜欢被侯燃带上山,更对今天的事心有余悸,宛季长拍在他脸上的手掌带着劲风,过了这样长的时间也不曾叫他忘记划过脸颊的寒意。想到日后侯燃还叫他面对这样的事,这么疯的人,他便恐惧得不敢闭上眼睛。
宋兆奎躺了一会儿,猛地从床上爬起来,想着合该再练一练侯燃教给他的功法,免得睡梦里有人害他性命。他推开门,看着庭院里月光笼罩的地板,听着微风吹过门窗的些微响声,想起这里并不是他的家,没来由地恐惧起来,急急忙忙关了门,跑进被窝里痛哭,心中埋怨:为什么今日他受了这么多刺激,侯燃不来陪他睡觉?
“我儿如此欣喜?是为了什么?”宛伟彬便要解衣入睡时,听下人说三公子回来了,便强打精神去看看情况。出了院门,大老远看见几百人拿着火把走进来,宛寨主也不免吓了一跳,还以为山贼胜了宛季长,又连夜打上山寨来了,直到宛季长跪在他面前,寨主才松了口气。
“父亲,侯燃回来了,他终于向我妥协了!”宛季长站起来,神采奕奕地大笑着,招呼家兵快些回去歇息。
“侯燃?算了吧,我的儿,他也是个难弄的硬骨头,如今冠明死了,我的心也凉了,还是给你找个美娇娘,安生点过日子吧。”火光掩映下,宛伟彬看着他痴狂的神情,隐隐有些担忧。
宛季长沉默着看他,伸手在胸膛上按了按,那里有一块折叠好的汗巾子,里面有个只要他想,永远都能知道侯燃行踪的方法。
“父亲,这都是为了侯家功法,眼看着绝世秘籍就在十几里外我却不能得到,儿子实在不能甘心。”
“我家的功法呢,分为本家心法、搜集来的旁家心法、武功秘籍和其他辅助功法,各有各匹配的用处,不过先辈早已将他们分门别类地整理好了,”侯燃咳嗽了两声,后退几步在庭院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每一层心法配合什么功法秘籍去学,才能一步步循序渐进,这都是排好序的……”
宋兆奎站在他面前,他精神倒是好,就是有些担心侯燃,看着他还穿着和昨日一样的衣服,发丝也有些凌乱,便旁敲侧击地问着,“余立不和我一起练?他不是睡在你的宅院里吗?”
“先到你这儿就先告诉你了,我过会儿去叫他。”
“你昨天没有回房?”
“是的,怎么?”
“没什么,从哪里开始练?”宋兆奎眼见侯燃疑惑的神情,急忙终止了这个话题,站直了活动下筋骨,“我学了不少了,现在是你家心法的哪一层呢?”
“第一层,我一共只给你看了一卷心法,能有多少层呢?”侯燃闻言,笑了笑,继续道,“宛季长已经练到第七层啦,你得抓紧点,不然下次他来,你怎么敌得过呢?”
“什么?你不是说要余立保护你吗?”宋兆奎不及思考便脱口而出,兀地便红了脸,“不是,我不是害怕他,那姓宛的看着着实厉害……并不是我要逃避。”
侯燃冷了脸,犹豫再三,说道,“我本就只是要一个接班人的,我想让余立做我山庄之主,他年纪又小,不可练得太狠,以至于伤了根本,日后也难成武功高强的英雄。”
宋兆奎听着恼火,却也隐忍不发,想知道他还要说什么。
“至于你,我想让你半年内练到心法第七卷,不知能不能和宛季长抗衡。”侯燃皱眉想了想,郑重地从石凳上站起来,伸手握住了宋兆奎的手腕,一双眼带着恳求地与他对视。
宋兆奎被他这样看着,不觉脸更红了,他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只听得侯燃继续说,“到那时我要你去挑战宛季长,将他击败,让他畏惧,再不敢来冒犯我。”
不等宋兆奎有何反应,侯燃先紧紧握住他的手,殷切地看着他,“待时机成熟,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