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一下:“众所周知,游戏有一对很火的cp,对吧?”嵇灵心中不妙的预感更为强烈。旋即,舞台背后的投影幕布微微一闪,似乎有人调整了背景图片,嵇灵当机立断,陡然拉住了渊主的手。“尊上!”他扣着渊主的腕子,单手撑在桌面上,漂亮的眸子定定盯着渊主,用脸遮挡了后面的幕布:“我们去吃午饭吗?”渊主:“午饭?”活动刚刚开始,现在才早上10点。嵇灵点头,拢住渊主的手指,鬼扯:“我饿了。”渊主:“?”神灵是不会饿的。他看了眼嵇灵,站了起来:“那边去了。”嵇灵抓着他就走。他步履生风,带着渊主匆匆越过人群,行到了场馆门口。主持人小姐姐的声音远远从身后传来,夹杂着玩家起哄的声音“接下来,让我们欣赏一下玩家为游戏cp画的同人图——”嵇灵将渊主推出了展馆。他百忙之中一回头,正对上视线中心的巨大幕布。那副画里是他和渊主的侧脸,两人都是三高四低的俊美长相,此时两相对望,眼神相触,鼻尖对着鼻尖,嵇灵面色薄红,渊主额角隐有汗水,都像在竭力忍耐着什么。嵇灵:“……”这是张意识流的图片,不似擦边,胜似擦边,任谁一看都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主持人已经将话筒交到了姚孟贞的手里。画圣僵在原地,怔怔看着那幅画,满眼茫然无辜。嵇灵头也不回地出了漫展馆。他拉着渊主走到大街上,拦下出租车,就近选了处商圈。一直到坐上车,身后的声音再听不见,嵇灵才完全放松下来。他问:“尊上有想吃的吗?”渊主道:“随意。”神灵餐风饮露,不食五谷,渊主不重口腹之欲。嵇灵道:“那火锅吧。”清的白的一锅炖了,想捞什么捞什么。他带着渊主找了个靠窗的座位,随意点了些吃的,渊主不吃菜,点了盏清酒,则倚着窗,视线落在窗外,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酒。他并不吃东西,手中无意识把玩着垂在腰间的那根发簪,这簪子是扶桑木所做,纹路隐隐透着暗金。嵇灵吃了两筷子,两人一时没有说话。
片刻后,嵇灵抬起脸,透过氤氲的烟雾看向渊主,邪神锋利的眉眼软化在了雾气中,看着竟有些温和。嵇灵问:“尊上,我能问个问题吗?”见渊主看过来,他踌躇片刻,轻声问:“能和我说说这簪子的来历吗?”嵇灵第一次见渊主,对方腰间就垂了这枚簪子,时刻戴在身边,如同什么心爱之物。然而,渊主和扶桑君水火不容,他恨扶桑君入骨,恨不得拆其骨,吃其肉,这也是公开的秘密,但现在对方把玩着这枚发簪,眉间的神色却难以解读。渊主平平地看了嵇灵一眼。他许久没说话,就在嵇灵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渊主道:“这是你们扶桑君的簪子。”嵇灵夹菜的手一抖。他不知作何表情,只是苦笑:“那您将它留在身边,是为了有一天将簪子的主人碎尸万断吗?”渊主道:“自然,若有机会,我会亲自将他碎尸万断。”嵇灵:“……”渊主的语气平静,火锅雾气太弄,嵇灵窥不见他的表情,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道:“啊,这样?”他夹了一筷子青菜,垂眸问:“您什么时候认识的扶桑君?”一人高居九天,一人深居地底,根本见不着面,怎么也不该有什么深仇大恨。渊主嗤笑一声。他道:“我与扶桑君相识极早,那时你们扶桑君,还是个少年。”嵇灵迟疑:“是,是吗?”从他有记忆开始,扶桑君就高居九天,他的面目隐在冕旒之后,虽然看不清楚,但绝对是个成年男子,还是个庄重雍和,沉稳可靠的成年男子,嵇灵难以想象对方少年的样子。渊主将簪子挂回腰间,动作不复轻柔,木簪和桌角磕碰到一处,发出一声闷响。嵇灵:“那尊上为什么和扶桑君结仇?”对面,渊主的耳朵染上薄红,他吃了酒,虽然没醉,但情绪外放了一些。是个套话的好时机。“为何结仇,说来也简单。”渊主冷哼一声:“我们曾有契约,扶桑背信弃义,失约在先,虚伪做作,折辱与我在后,仅此而已。”嵇灵:“……”他真不知这话怎么接。论身份,扶桑君统御九天,而他是扶桑君的下属,渊主则隶属于另外的系统,现在这场面,就好比打工人和隔壁公司的老总吃饭,隔壁老总劈头盖脸将打工人的顶头上司骂了个狗血喷头,斥责对方“背信弃义”,还“折辱与我”,总之都不是什么好词。他有意岔开话题,说点别的,覆在桌面的手机忽然震动两声,有电话来访。嵇灵翻开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白泽。他接起电话,放在耳边:“喂?”“嵇灵,你漫展开完了吗?”白泽的声音响起,他语速极快,语调也难得严厉:“速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