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已经失去了一个太子,万万不可能连皇后的位置都丢掉。
林柔嘉被封城伯的一席话说的醍醐灌顶,恍然大悟。决心要守住自己的位置,不让人有可趁之机。她重新开始温和的对三皇子,养育他,彷佛以一个慈母的身份。这位三皇子也真的不辜负她的期望,变得凌厉,且一口一个“母后,”彷佛很亲热似的。也几乎要让人忘记,几年前,因为太子的死,皇后恨不得致他于死地的模样。
有时候林柔嘉自己看着她和太子母慈子孝的画面,心中都会无声的嘲讽,只觉得不过是两个惺惺作态的人。她越发的怀念起自己死去的儿子,也对皇帝的无情冷了心肠。
就在这个时候,征战凯旋的殷湛出现了。
自从林柔嘉成为太子妃之后,殷湛便离开燕京城,去了边关。林柔嘉只能从宫人的捷报中得知他的消息。但时间久了,她又忙于勾心斗角和委曲求全,人生发生巨大改变,也就将这些事情全都抛之脑后。殷湛似乎是离她很遥远,很遥远的一个幻影,林柔嘉得知他要回来的时候,也很冷静,认为时隔多年,当自己再见殷湛的时候,大约也只是两个陌生人相见而已。
她不知是高估了自己的决心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动心,当她和殷湛相见的时候,一瞬间,她突然发现,过去几千个日日夜夜里,并没有消磨自己对殷湛的感情。殷湛还是她记忆里的模样,甚至比过去还要令人着迷。只是殷湛如今已经娶妻,她知道那家的小姐,如她过去一般的温婉良善。再看自己,林柔嘉觉得面目全非的自己,难以面对殷湛。
可殷湛竟然闯进了她的宫里。
他冒着被发现掉脑袋的风险,不顾一切,就如同初见的时候,他为了保护萍水相逢的陌生姑娘,不惜受伤时候的英勇,闯进了她的寝殿,闯进了她久旱的心里。
殷湛知道她一切的不甘心,知道她的痛苦,知道她的愤怒。他用强势而汹涌的姿态替她抚平了这些年来的伤痛和空虚。感情一发不可收拾,彷佛是一颗将熄的火星,突然得了柴火,烧的灼灼夺目,烧成弥天大火。
他们谁也无法阻拦这把火越烧越大,即便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万劫不復,彷佛走钢丝,在危险中沉沦,但谁也不愿意叫停。彷佛就这样死去也值得了。
殷湛告诉她,他所娶的妻子,也不过是因家中父母之名,并无感情。在他心里,生生世世,只会爱上一个女人,就是林柔嘉。
林柔嘉是个女人,她装作端庄贤淑了这么多年,还是为了一个不爱的男人,在这一刻,在殷湛面前,她突然感到了被爱的滋味。她因此而疯狂,因此奋不顾身,她甚至为殷湛生了个儿子。
这个儿子,殷湛给了他一个殷家的身份,甚至殷湛死去的那位夫人,也是这个秘密的牺牲者。
她背叛了自己的丈夫,他背叛了自己最要好的兄弟,二人在背德间达到极致的欢愉,但欢愉不是永恆的。
皇帝到底是听到了一些风声,然而他们隐瞒的太好,找不到证据,皇帝便一封调令,让殷湛去了云中。
殷湛去的时候十分潇洒,他甚至在走之前还娶了一位续絃,不久之后那位续絃就有了身孕。他走的时候很匆忙,一句话也没给林柔嘉留下,林柔嘉为此恨了很多年。她以为自己再次被抛下了,但仍然不甘心。
直到太子登基,成了洪孝帝,她成了太后,更是每日都躲在慈宁宫里抄佛经。她抄了许多年,让自己喜怒不形于色,可当这个男人,与她纠缠了半辈子的男人这样冒险闯进她的寝宫时,她悲哀的发现,她的心潮仍会为他起伏,那些佛经没有一丁点用,她轻易的就被他挑起疯狂的情绪,无药可救。
“你把我弄糊涂了,殷湛。”她轻声道。这一句话,没有端着的姿态,反而轻柔了下来,就像是许多年前的林柔嘉一样。她说:“我想做的事情,自然会自己做,你这样进来,我不明白。”
“当年我离开的时候,实在太匆忙,皇兄在宫里上上下下都安排了眼线,倘若我来跟你告别,一定会被发现。我不想连累你,柔嘉。”他温柔的道:“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林柔嘉的眼泪险些要掉下来,她别过头道:“殷湛,我不是受苦,是累了。”
宫里沉默了一会儿,他道:“我想上一次没有同你告别,你可能会记恨我,所以如今离开之前,我一定要向你告别。”
“告别?”太后转过头来,盯着殷湛,声音有些变化,“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做一件事,柔嘉,”殷湛站起身来,走到太后身边,太后不着痕迹的往后退了一步,却被他按住肩膀,他低头看着对方,太后被他衬的格外娇小。他继续说道:“当年的事情,有很多东西,没有处理干净。如果不把这些麻烦都处理掉,你和之黎,都会很难过。我是你的男人,是之黎的父亲,这些事情,应该由我来做。”
太后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一些端倪,心中莫名紧张了起来,她再也顾不得佯作矜持,问:“你究竟要做什么?”
“看,”他看着太后的反应,像是满意的笑了,“你果然还是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