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德里奇捡了一只猫,是一只瘦瘦小小的黑毛猫。猫的毛很短也很粗糙,有的地方秃了,有的地方被灰尘黏成一绺,大概是在外面流浪的时候吃了很大的苦头。
猫是某一天突然蹲在阿尔德里奇门前的。
独居的男人打开门看到了它的惨样,心一软,就收养了它,帮它清洗干净打结的毛发,又喂它煮烂的鸡胸肉。
吃饱喝足洗香香的猫大摇大摆地甩着尾巴,踮着脚,轻盈地步入黑白两色的简洁卧室,跳上舒适的大床,在枕头边慵懒地窝成一团。
它占了阿尔德里奇睡觉的位置。
阿尔德里奇扶额,颇感无奈又好笑,想抱起猫摸摸毛、再吸吸猫的肚皮,就被炸毛的猫恶狠狠咬了一口。
猫弓起脊背,蓝眼睛凶狠地瞪圆,冲他嘶嘶地哈气,一副随时准备再次攻击他的架势。
阿尔德里奇短暂地愣住了,再回神时,忍不住有点寒心。猫却已经恢复平静,重新瘫成饼状,看来只是不要他摸,并不是拒绝和他同床入睡。
但是为它洗毛毛的时候,它明明舒服得咕噜咕噜低叫。可见这只猫足够势利,享受完了好处就不认主人了,坚决不肯用毛茸茸的身体发放福利。
莫名开始和一只猫赌气的男人背对着猫的小脑袋,忍住蹭蹭它的冲动。
猫是无所谓的,只要有吃有喝,没有人骚扰自己更好。
他们冷淡地相处,如同合租的室友。除了喂食和洗澡,阿尔德里奇不会去碰这只不亲人的猫,以免再被咬烂手脚。
为了这只猫,他加了养猫的互助群,也在群里抱怨过猫的不听话。
有人同情他的痛苦,想把被养得油光发亮的小猫领走照顾,他却又死活不同意了。
男人一边嫌弃着猫,一边又小心翼翼饲养着它,每天出门都把门牢牢关好,生怕它跟着溜出去就再也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猫对他始终不冷不热,就算吃多了吐了一地,也能悠然自得地蹲在他脚边,冷眼注视他擦拭呕吐物。
半点也不怕挨打。
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
我受够了。阿尔德里奇心想。是它寄人篱下蹭吃蹭喝,怎么搞得像是我非它不可、用各种不平等条款求它留下来一样?
压抑了太久就会爆发。他拿起钱包就去了距离最近的宠物店,斥巨资买回一只温顺的布偶,给小流浪猫上点压力。
小流浪猫从阳台封死的窗户向外望去,隔着窗纱看到了他抱着猫回来,便一溜烟窜到门边静静等待。
门一开,阿尔德里奇正要进来,就见流浪猫呲溜一声跑出了门。他慌忙把布偶丢到地上,转身去追马上就要看不到影子的小流浪。
流浪猫居然跑不过爆发状态的他,被他双手托着肚子抱进怀里,扑腾着四只爪子拼命挣扎。
“别跑,我没有不要你。”阿尔德里奇认输了,承认自己就是只认它这一只猫,对其他猫不感兴趣,“你乖一点跟我回家。我把那只布偶送回去。”
“啧。”流浪猫叹了口气,在男人震惊的目光中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软萌的猫耳少年,短发,编着小辫子,——是前几天阿尔德里奇带他去做的猫咪美容。
猫耳少年抖了抖耳尖,不满道,“还是别把它送走了。我又不是真的猫,趁着这个机会分开挺好的,你有了新猫咪,我也能毫无负担地脱身。难道你想把我当成猫养一辈子?”
男人没有说话,一个劲地死盯着他,足足盯了十几分钟,才沙哑地张口,“……你和我睡过了。”
“嗯?”人形的小猫过分可爱了,歪着脑袋,迷惑不解地眨眨眼,嘴唇抿成了三瓣的猫猫嘴,哼声也软软的。
“和我睡过觉,就是我老婆了。”被少年周身熟悉的冷香和“你在说什么胡话”的熟悉高冷表情魅惑到了,阿尔德里奇把他打横抱了起来,爱不释手地一路抱回了卧室的床上。
布偶终究还是被送回了店。
家里唯一的一只猫霸道地在床和沙发上蹿下跳。
白天,阿尔德里奇任由他用猫猫形态对自己拳打脚踢又啃又咬,晚上却强制他变换成人形和自己欢好,不然就不给他猫条和罐头吃。
不幸中了魔法陷阱、暂时沦为半人半猫的姜乱雪对此很无语。他为了讨一口吃的,屈居于男人身下,暂时成为了他的老婆。
但是总有一天,等他彻底恢复了,他就会通过时空间隙返回原本的世界,不再让这个世界的阿尔德里奇占他便宜。
那一天一定会到来的。
叼着肉棒磨牙的小猫如是想到。
他四脚朝天歪歪斜斜地躺着,感受到男人的脸凑过来埋进他软绵绵的小肚子。
男人深吸了一口气。
被吸到敏感地带的小猫发出了娇柔稚嫩的哼唧,比捏着腔调发声的夹子音主播更能唤起男性的保护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