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可以坐着画,酸痛的双腿得以解脱。
清妃虽然话少,但如妃对周霁的刁难,她看在眼里并且一律默认。周霁心下明了,在这蚩燕的后宫中,他是不受任何人待见的。
画画对周霁来说很简单,他静下心来,仔细端详清妃和如妃的样貌穿着,很快,两位妃子的形象便跃然纸上。
时间在作画中很快过去,周霁还未彻底完成,就跟着她们一起去往如妃口中的宴会。
蚩燕王的宫殿金碧辉煌,跟崇尚朴素的大周比起来奢华不少。应覃端坐在王位上,台阶之下,两侧坐满了前来朝拜议事的十几位部落首领。
清妃如妃很快落座,她们的位置一左一右分别在应覃两侧。周霁放眼望去,整个宫殿里座无虚席,根本就没有他能坐的空位子,摆明了是要刁难他。
周霁倒也不急,既然没有位子,他便就站在大殿中央,垂眼看着那些觥筹交错窃窃私语的首领们。
就这么站了一会儿,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站起身,他身材短小精悍,身着蚩燕特色的暗红色织锦衣裤,腰间缠了圈黑色皮带。大大咧咧吼道:“王上,这就是大周送来和亲的那位?”
他边说边走到周霁身边,绕着圈地看着,三角小眼里透着浓浓的猥琐。
“不是说大周的人都能歌善舞,王上不请这个大周的什么皇子……给我们表演一段,让我们开开眼呐,啊?哈哈哈哈哈……”
络腮胡的笑声震天响,周围的十几个汉子也都纷纷起哄,他们一个个喝得面红耳赤,向周霁投来虎狼般促狭的目光。
“是啊王上,他昨晚在床上给您跳什么舞,今天就给我们也跳跳!”
“周恒被俘时喊着,大周子民都是硬骨头,让我们看看他这个弟弟,跳起舞来骨头是软的还是硬的,哈哈哈哈哈!”
周霁被他们吵得头疼,他抬眼对上应覃审视的眼神,“禀告王上,我不会跳舞。”
应覃像是在回想什么,有那么一时间的晃神。他问周霁:“会抚琴吗?”
周霁权衡了一下,答道:“会。”
于是应覃一挥手,有人抬了矮桌到周霁面前,上面放了把黑色的古琴。
“献丑了。”
周霁盘腿坐在桌前,十指抚过琴弦,古朴的音调自抚弄之处传出,嘈杂的宫殿一下变得安静起来。无论是首领,还是丫鬟,每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周霁的身影。
周霁毫不在意他们的视线,只专注于掌下的琴音。纤细有力的手指像翩翩起舞的白色蝴蝶,他一袭白衣,正襟危坐,面容苍白却沉静,一曲终了,全场鸦雀无声。
“弹得不错。”刚才围着周霁打转的络腮胡又过来了,他举着酒杯,言语轻浮,“来,喝了这杯酒,从此就是我们蚩燕的人了。”
周霁不肯接,偏过头去:“我不会喝酒。”
“怎么,成王败寇,一个奴隶还给我甩起脸来了?我今天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硬的?”
说罢他仰头一口闷了手中的酒,拉住周霁的胳膊就要强行给周霁喂酒。周霁用力抵挡,推搡间扯乱了白色的衣领,露出锁骨处应覃留下的深色吻痕。
络腮胡酒劲儿上头,此时看见周霁白花花的胸口和点缀其上的情色痕迹,大脑已经不受控制,所有的动作全凭下半身本能的欲望驱使。
他一脚踹翻了挡在他和周霁之间的矮桌,古琴撞在地上铮的一声重响。络腮胡精虫上脑,伸出手用力将周霁推倒,然后迫不及待翻身压了上去。
他胡乱撕扯着周霁身上的衣服,又因为不熟悉大周服饰而不得要领,半天也没能得逞。
“放开!”
周霁憋红了脸,在络腮胡丑陋的嘴脸即将要拱到他脖子上的时候,反手拔下头上的发簪,重重插进络腮胡的右眼。
“啊啊啊啊啊……”
一声惨叫骤然回响,偌大的宫殿内大家一片惊叹。络腮胡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周霁坐在一旁的地上,手里还攥着那根玉簪,十指染血,滴答滴答落在脚边,汇成一小摊血污,弄脏了衣角。
“好了,安达鲁。你不是想看看他的骨头是不是硬的?现在看到了。”应覃沉声道:“抬下去。”
被叫做安达鲁的络腮胡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很快有两个人上来将他抬了出去。
周霁咽了口唾沫,稍微平复一下呼吸,然后随意地将披散的头发重新挽起,沾着鲜血的玉簪又插进黑发。身上的红色反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鲜活几分,冰肌玉骨,眉目刚烈。
安达鲁的位子空了出来,周霁单手撑地站起身来,优雅地落座在空位上。
众人纷纷继续喝酒,宫殿里又恢复热闹,仿佛刚刚的变故没发生过一样。
周霁无视背地里有意无意投来的审视,自顾自擦干净手上的血,慢条斯理吃起桌上的东西。如果不是有所顾忌,他其实是想杀了安达鲁的。
蚩燕民风彪悍,酒酣耳热之际,已经有人搂了旁边服侍的婢女开始亲热,亲吻嘤咛之声不绝于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