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濯黎比任何一人都要清楚。
“可是这般?”
小姑娘转到身前,像是毫无发觉自己方才干了多大之事般忽闪地眨了眨眼,在濯黎尚还有些反应不过之下抬手探向男人的衣领,将那内里稍有些偏移的内甲轻轻整理了一下,牢牢贴贴地藏进外甲的庇护之下。
“战事也好,政事也罢,我不想也不便过问…”
雩岑服服帖帖将一切都整理妥当,退后一步,时空仿似一下圜转而回,像是一个最为普通不过的妻子,望着自己即将上战场的丈夫:“我只望你能平安。”
“濯黎…”
然话语未尽,便被面前的高大的男人一拉而过,继而覆上的薄唇激烈而又迅猛地将小姑娘嘴里的空气掠夺了个干净,雩岑的小脸憋得红扑扑的,待到短暂之后的分开之时,小姑娘的樱唇已然被面前的野兽生生吻肿了去——
“该叫夫君才是。”
男人眸光熠熠,闪亮幸福得好似天上灼灼的阳光,然外头的天色已然逐渐落得漆黑。
“我已将一切为你打点妥当,好好待在这儿,关于之前你所说要还的…我送出去的东西也好,对你的感情也好…”
“我不后悔,也永远不会收回。”
随着男人的目光向远处展望,雩岑瞧见了那堆零零散散掉在地上的东西。
却见面前高大的黑影一晃,濯黎信手捡起那对散落在地毯上的玉镯之际,却是弯着眸独独将其收入了圜境之中。
“至于这个,为夫便暂时代为保管。”
男人的吻再度落在她的额上。
“免得某个小家伙趁我不在不慎摔坏了去。”
濯黎眸光一闪,“待到我叁日之后回府,便再亲自与夫人戴上。”
“好好待着,莫要乱跑,等我回来。”
那温柔的话语尚在来往的风中尚未被吹散,雩岑只着素白的内衫站在门前,便已然见着那高大的身影转过路角去,消失了踪影。
一切变得都很安静。
雩岑望着那彻底落下最后曙光的天际,尚还对着濯黎离去的方向有些惊异,然须臾之后,她便已然发现了端倪。
整个院落,都被夯实的结界所包裹。
瞧着那从结界外飘进的早秋落叶,雩岑赫然发现,恐怕为了防止她借他人逃跑,或许只有死物才能穿透这个结界。
如若她未猜错……
这叁日之内,她再也不会在这个院落见到一个活人。
明明是早便预料到的结局…于之如此,雩岑回眸之间,却赫然想起濯黎方才有些奇怪的举动——
那副玉镯,便是原灵玉。
或许濯黎从始至终都未想到,她早已知晓原灵玉之效…也包括她的手上,现下也不止只有那副原灵玉的玉镯。
如此的以防万一,终还是…
棋差一步。
夜色之中,便见着一道娇小的身影极快地掠入府内的一片树影之中,雩岑回眸长长望了望那富丽堂皇的主院,继是咬了咬牙,再度借着腰间那块星蓝色玉佩的庇护没入一片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