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商铺集体舞弊的事告一段落,千夜也没先前那么忙碌,总算有空守在虞鸣烨床前,跟他说说话,替他擦身、喂汤,静静听着肚里孩子的胎动。
有一日中午,捻儿慌慌张张跑进来,告诉千夜,黎管家带人请大少奶奶去前厅。
千夜一怔,黎管家替虞老爷传信不是一次两次,但请去前厅,肯定是出了大事。
千夜问捻儿,“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捻儿跟随大少奶奶去过田庄,也知道陈怀岐找过来了,她脸色煞白,“陈……陈家三哥,被绑在堂上……”
千夜闻言,立刻往外走,在院门外与黎川走了个对面。
黎川冲她摇摇头,示意她情况不妙,低声说:“老爷气得不轻,你小心点。”对于虞老爷和千夜的关系,他多少有些猜测。但他对谁也没说,包括二太太桂花。他以前怜悯千夜,权限范围内,能帮就帮一把。现在,演变成这样,他只能叹息,身逢乱世,谁都活得不容易。
果不其然,到了前厅,虞老爷、二太太、十三姨太皆在座,地上跪着双手反剪、腹大如斗的陈怀岐。虞老爷阴沉着脸,紧紧盯着堂下贱民的肚子。
千夜走进来,向上座三人行礼。
芒夏阴阳怪气地说:“”呦,大少奶奶可算是来了,让我们好等。
二太太见虞老爷不说话,便温声问道:“千夜啊,你可认识下跪的人?”
千夜早就看到陈怀岐了,但闻言又低头看了看他,“认得。他是田上庄的佃户,姓陈。”
芒夏冷笑,“认得就好。我且来问你,你在田庄独居时,可曾与他有染?他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你回到虞家后,他是否来镇上看你,住在悦昇客栈天字丙号房?”
千夜回瞪她,“十三姨娘,说话要讲证据,你无凭无据,是想公报私仇吗?”
虞家上下都知道芒夏与千夜有仇,她的兄弟贪污公款被大少奶奶揪出来吃了官司,还被虞老爷扫地出门。芒夏虽然身怀有孕,却不受老爷待见,命她在院子里禁足。府里姨太太们对她落井下石、处处奚落。她的大好前程就此毁掉。
虞老爷一拍桌子,沉声道:“芒夏问话,你回答就是,扯什么旁的?”
二太太赶紧打圆场,“是啊,千夜,如果没做过,你就说没有。我和老爷断不会冤枉了你。”
千夜耐着性子说:“我在田上庄查账时,陈家小哥过来找我说,他家父亲老迈,母亲重病,大哥残疾,二哥身子弱,他又……重孕在身。家里没人干农活,收成也不好,求我减免田租。我见着他……便想起鸣烨,就同意减他一年租金。其实,田上庄还有八家也有类似的情况,与陈家共九家,我都一同减免了。之前也禀告过老爷,并没什么不妥。”
芒夏好整以暇,“哦?大少奶奶真会避重就轻!这和我知道的略有不同啊!”
千夜:“哪里不同?”
芒夏:“免租是免租了,但后来这个男人夜夜服侍你,是不是真的?”
虞老爷压抑不住怒意,目眦尽裂瞪着千夜。她染指过沐先生,睡了他这个家主还不够,竟然在外面打野食。怪不得最近她都敷衍了事,每次皆要三催四请。自己竟然比不过这乡野村夫!
千夜:“陈家小哥为了感谢我减去他家一年租子,偶尔过来对我讲些庄子上的事。我才知道哪些人家有劳力,却赖着不交田租,哪些家是真的力不从心。不然,上百农户,短短半个多月里,怎么查清底细?”
芒夏:“他家没有女人吗?非要让一个男人大晚上跟你说事?”
千夜:“白天我要去走访各家,没有时间。再说,庄子上人多眼杂,陈小哥虽然常过来,田庄管事、我的丫鬟小厮都能证明,我们之间的清白。”
芒夏:“管事归你管,丫鬟小厮更是你的人,他们的话不做数。你拿什么证明你们二人的清白?”
千夜反问:“你又拿什么证明,我们有染?”
芒夏一指跪着的陈怀岐,“他肚子里的孩子,就是证明。这世上,还有谁能让男子怀孕?”
千夜失笑,“老爷带我去田庄,我才认识的陈小哥。那时他已经怀胎5-6个月。”
芒夏:“那就是你来虞家之前,便与他不清不楚,致使他怀孕!”
千夜:“你有病吧?八竿子打不着的事,也来诬赖我?”
虞老爷忽然说:“那他为什么来易宁镇找你?你又安排他住进悦昇客栈,还让丫鬟付了住店钱?”他家连田租的交不上,不是千夜,他哪能住进上等房?他的小情人这是在外面金屋藏娇,养了个外室!
千夜张了张嘴,讶然地看着虞老爷,“他怀了身孕,来镇上自然是要找大夫。他那个庄子,怎会有人帮他接生?我住在田庄时,曾说过,虞府有位神医,可以帮男子检查孕体。他快要生了,来易宁镇求助于我,想让温大夫帮他看看。”
虞老爷:“为何他在客栈住了数日,也不见温大夫过去?”
千夜:“鸣烨近来有临盆的迹象,我不敢让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