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搬了椅子让他入坐。
南荀君上不断揉着腰侧,显然身体很是不适,但纵然如此,他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萧桓来回踱步,忽然抬头问:“朕很想知道,你们二人与星晚是什么关系?”
对面两人粟然一惊,站着的坐着的同时挺直腰背。
南荀君上理了理广袖,“臣下说了,郡主是臣下的儿媳。”
封南逐目光澄明,“没有关系。但大齐的百姓,与臣密不可分。”
萧桓笑,“呵,密不可分。”他目光锐利地紧盯面前二人,“若今日,朕执意要取她性命呢?”
南荀君上心如擂鼓,紧张得快要跳出胸腔,但他只能屏住呼吸,不让夫君看出任何破绽。
封相捏紧手指,藏在袖中,回视萧桓。他能抗旨吗?他不能,南荀君上亦不能。
正当封南逐曲膝之时,殿外传来脚步声。紧接着,一道女声清泠泠传进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至尊厌弃星晚,星晚自当领命。”
黄内侍拦也拦不住,“郡主,您怎么来了?哎呦,您不能进去。”
星晚根本没将殿外禁军放在眼里,在众多刀剑环伺的情形下,她先扶起萧珩,目光如水地看着他,“殿下,不要再为我忧心,保重自己为要!”
太子双腿难以称重,倾倒在星晚身上,低唤她,“晚儿……”
星晚将萧珩交给身旁内侍,迎着锋利刀剑,往殿内走。
太子大喊,“谁敢伤她,孤灭他全族!”
禁军眼神飘忽,互相对视,只能跟着星晚,团团包围着她。
萧桓见这个架势,挥退兵士,冷笑道:“朕的太子好威风,都会诛人全族了!”
星晚视线扫过南荀君上与封大人,最后与萧桓四目相对。她声音不再怯懦,稳稳当当地说:“若星晚一死,能熄雷霆一怒,星晚愿即刻赴死。至尊,是匕首,还是白绫,抑或鸩酒?”
萧桓未见她时,心中决议不能留祸。但此刻看到星晚的脸,不由想起昨夜缠绵,他的身体还保留温柔的记忆,耳边不断重复她的轻言细语。
他扣紧御案,扣得骨节轻响。
星晚:“臣女出自襄南王府,儿时便命运多舛,不得父亲喜爱。好不容易长大,又被遣入京和亲。和亲之女,哪有什么好下场?被娘家遗弃,亦被夫家嫌憎。没成想,也只有三四个月的光景。臣女殁后,便不用费事送回襄南了。那个地方,我不想再去,也没什么牵挂。我的身份,估计也入不得萧室祖茔。”她目光环视封相、君上、萧桓,凄然一笑,“一把火烧尽,随风扬了吧……若有来世,只盼生在寻常人家。与诸君……不必相逢……”
南荀君上压抑不住胸中情愫,眼泪夺眶而出,口中强自说道:“我苦命的孩子!”
封相面冷,眼眶却有些泛红。
萧桓死死盯着星晚,只见她面含浅笑,一身淡漠,却没有哭。
“不必相逢”四个字,沉沉压在萧桓心上,想必她不是不愿与其他三人相逢,只是不愿同自己吧?
理智上,他作为帝王,应当防患于未然,即刻掐灭这个生命,也断了自己的念想;可是,情感上,他无法接受“不必相逢”的决绝遗言。
他闭了闭眼,良久,疲惫地说:“十七皇子妃,行为不端,酿成大祸。朕念你年幼,又得众卿求情,便网开一面,饶你不死。即日起,你便随侍皇后,由他亲自教导。未得皇后懿旨,不准离宫!”
殿外的太子,终于体力不支,再次昏倒。
封相舒出一口气的同时,仔细端详在坐的南荀君上:他那么大肚子,难道也有非分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