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萧珩不为所动,满头大汗,揪紧被角,挺着肚子,对太医说:“替孤保胎!无论用什么方法,务必保住皇嗣!”
十多名太医,无论老幼,齐刷刷跪下,“太子请三思!”
君上疾步进来,坐在床边,握住萧珩的手,“珩儿,你怎样了?”
太子面色苍白,被下的胎腹一波波抖动,“呃……父君……我好疼……啊……”
君上:“珩儿,你听父君说,你若决意保胎,身子会吃不消的。孩子以后还会有,让太医帮你娩出来吧!”
太子嘴唇颤抖,“父君,我肚子里的……是活生生的人……是我与……我的孩儿……他已经七个月大了,我怎能为了自己不受伤害,转去杀死我的孩子?如若是您,您也会不舍吧?”他疼得挺起上半身,“啊……”
君上:“珩儿……我的珩儿……”
太子:“父君,让我试一试,我要留下他……我不能看着他死啊……”
外面下起小雪,阴冷刺骨。星晚跪在门外,听着萧珩的挣扎痛吟。
君上进去了,一个多时辰后,便红着眼圈出来。
星晚双腿已经麻木,“父君,殿下他怎么样了?”
君上无力地摇摇头,“他仍在拼死保胎……”
一碗碗的汤药送入,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太子的声音渐渐微弱。
星晚趴在门边,对里面大喊:“萧珩!你听着!你坚持住,我在外面陪着你和孩子!你是死是活,我都陪着!我对不起你!我求你,不要惩罚自己!”
那一夜,房中人、门外人、旁观的人,都在痛苦煎熬着。
最终,在太医院众位圣手的救治下,萧珩父子化险为夷。但他失血过多、耗损巨大,腹痛减缓之后,便昏昏睡去。
外面的星晚冻了一宿,听到太子脱险,倏然倒地晕厥。
星晚醒来的时候,被婢女扶着灌下一碗参姜汤,她仍觉得遍体生寒。
君上得到禀报,来到星晚的房间。
星晚见到南荀,想要起身,“父君……”
君上按住她,目光幽暗地说:“如今,你与衍儿合离,本君已经不是你的父君了。”
星晚沉默良久,才道:“太子脱险了吗?”
君上:“孩子保住了。太子醒过来一次,喝下药,又睡下了。”他看了看星晚,复又道:“本君派人查了那些安胎药的出处。你从未去过医馆,也没派人抓过药。倒是星尘,差遣你院里的小厮配过安胎药。”
星晚一惊,刚要说话,被君上止住。他继续道:“你在替星尘顶罪,是星尘想害太子!”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星晚低头垂泪,“君上,我没有办法。兄长与太子,我都想保护,谁知,他们皆因我受到伤害。”
君上:“星尘为何要加害太子与皇嗣?”
星晚思索片刻,还是将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君上听罢,气得脸色铁青,一拍桌子,怒道:“又是萧衍闯出的祸事!”不是萧衍见色起意,星尘便不会有孕;不是他想要兄妹共侍一夫,欲娶星尘,太子也不会痛下杀手。而今,被星尘觑到机会反击。
君上转身吩咐,“来人呐……”
未等他说完,星晚一把将他拉住,“父君……君上,求您饶了我的兄长吧!”
君上痛道:“星尘情有可原,但国法难容。他作为质子,却蓄意戕害储君与皇嗣,死罪难逃!”
星晚并未说出星尘已经潜逃出京,只盼帮他争取更多的时间,让他逃得更远一些。
然而,至尊下令全城搜捕质子星尘,均无他的踪迹。两日后,九门提督林大人查到襄南细作的线索,方知星尘早在三天前便出京了。
质子戕害太子的事,轮不到宰辅封南逐管。但是,质子潜逃,兹事体大,便交由封相处置。
襄南军竟敢秘密接走星尘,必然做好与大齐反目的打算。那么,双方大战一触即发。
封相派出三百铁骑追捕星尘一杆人等,并签下海捕公文,命沿途驻军拦截。
追了十多日,终于在咸宁关拦住星尘世子,不料,襄南军在关外埋伏下大批人马。星尘带人突围而出,与襄南大军汇合,当即挂帅,反攻大齐关隘。由此,齐国与襄南军的战争,就此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