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他对你评价很高啊。”
“一见我就说,‘唉呀,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一无所成啊’。”赵族长学着程右都的讨厌口吻,然后问荣烺,“这叫评价很高?当时我就想一笛子把他抽回帝都去!”
荣烺一捶小炕桌,同仇敌忾,“抽啊!你当时就该抽的!”
不过那混账东西接着又说“许久不见了,我的老友。”。可能是这种混账人忽然说句正常话会格外动人吧,竟然还帮他不少忙。
赵族长微微浅笑的看着荣烺,荣烺也不禁笑了。
“当时是很可恶。事后总会自己开解自己,然后宽宏大量的原谅他。是吧?”
赵族长会心一笑。
是啊,这种可恶的朋友。
公主竟然完全能够理解。
荣烺说,“你真不想去帝都么?跟朋友们一起做事,尽情挥洒你们的天才,建设属于你们嘉元元年这一科的盛世,被后世所铭记。”
温煦的心情恢复平静,赵族长道,“我不会去的。”
“为什么?你对林相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吧?你当时那么早辞官,如果你真的对林相有深厚感情,你不应该辞官,你应该留在朝中拼命化解,替他寻觅了一丝生机。可你很是就离开了,你不过是因为了解他而惋惜他,你用他做为离开朝廷的借口。”荣烺一针见血戳破赵族长的谎言。
荣烺目光坚定,“我完全不认为你软弱。”
她冷静的审视着赵族长的面容,“你知道我的史学功课是谁教的吗?”
赵族长唇角弯了弯,荣烺与他视线交汇,“对。就是齐师傅。他教给我的第一节 课就是,不必看书中人说了什么,只看他们做了什么。
我对你所描绘的林相也很有感触,我相信他胸怀天下万民,必有可敬之处。那么,让我来重新复述你的经历吧。
你春闱后很得林相欣赏,他甚至想招你为孙婿被你拒绝,你还在朝廷为我祖母仗义执言。而后朝廷人手不足,你做为庶吉士被分派到内阁打杂。但在得罪林相的前提下,你还平平安安活到庶吉士结业。然后,你迅速辞官离开帝都。
如果是我,我会认为是因为你先前在朝为太后说话,拒绝林家联姻,被林相排挤,不得不辞官。
我想,彼时支持我祖母的官员会对你充满敬意。
你平安回到开封,平安过了两年,林相就倒台了。依彼时朝局,你若回朝,一样平步青云。
可你并没有再入朝为官,你反是娶走林相的孙女。
然后,再次离开帝都。
你当年明明拒绝林家亲事,如何还能以有婚约之由带走林氏女?婚约是要有礼书的,你拿的出来么?
我相信你没有那东西,那你是如何带走她的?
林家那样的大案,谁敢在彼时为你开这样的方便之门?
除非你亲自求见了我祖母。
是我祖母点头,你带走了她。
你其实左右逢源,旁人梦寐以求的青云之阶不只一次的铺就到你脚下。你都拒绝了。为什么?
第一次是因为看出林相必败结局。
第二次是因为要带走林氏女。
看起来真像是对林家情深不逾,但我不相信。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言对林相有一丝真正的惋惜之意,那么,从现在起,不要再拿他做你不仕的借口!
如今的朝廷,也不一定非你不可。
事实上,我现在也完全没有自信能说服你随我去帝都!
但我不会受此愚弄!”
荣烺紧紧握住赵族长这双洁白无瑕的手,冷冷道,“你竟然用软弱这样的借口来搪塞我!协助程右都一举铲除内阁辅相户部尚书一族的赵族长,你是太没将我放在眼里,还是自负到以为用这样的谎言就可以哄骗我?!”
灯灭之一一七
殿下
正文
竟然被看穿了。
赵族长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果然不愧是齐康特意写信来炫耀来女弟子啊。
赵族长先缓和语气建议,“殿下,您先放开草民的手吧。咱们斯斯文文的说话多好,难不成您还担心草民跑了呀。”
“谁叫你骗我来着!我最讨厌有人骗我了!”
“这就是您误会了。”赵族长道,“如果草民有恶意,还会因流言之事为您担心么?也不会特意提醒您吧。”
“这是两码事。”荣烺可不会被他混淆视听,不过心里也明白赵族长的确没有恶意。
她先松开赵族长的手。
赵族长收回双手,将香茶递给荣烺,“殿下尝尝我们开封的茶,我慢慢告诉殿下。希望殿下不要因此觉着我没出息才好。”
荣烺半点不理赵族长的示好,她接茶喝两口,“快说!”
“其实我原本就没啥做官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