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星尘受宠若惊,赶紧说不敢当。他心下吃惊,至尊今日怎么如此好说话了?他为什么带着妹妹来探封相?
萧桓问道:“世子,你为何出现在封卿门外?”他又看了看星尘身后的马车,明显也出自相府。
星尘垂首躬立,不敢直视天颜,“回禀至尊,两月前,臣妹突逢大变,罪臣四处求人,只有封相肯收留罪臣。后来,妹妹蒙圣恩开释,罪臣一直感念封相大德,无以为报,便留在相府,做些文书的活计。昨日,田庄传消息回京,说封相身染重疾。故,罪臣特地前来侍疾。”
萧桓点点头,“你倒是个知恩图报的……”原来,是星尘求到封南逐,他才会入宫求情。那么,封卿与星尘,或者说,与襄南,又有什么交情?
星晚:“兄长,封相患的是伤寒,你还是不要进去了!”
星尘颇不赞同,摇头道:“风寒之症,虽然传染,但注意起居卫生,也不至会见人便传。封相对咱们兄妹有大恩,为兄此时不报,更待何时?再说,封相府里也没个亲人,为兄更要前来主持庄内事宜。”
星晚眼睛一转,似乎明白封南逐安排星尘出现的意图,她佯作担忧地说:“只是,兄长,你这身子……也太羸弱了些,妹妹始终不放心。不若,我留下陪你一段?”
星尘还没说什么,萧桓却不高兴了,他计划着将人带出来游玩,回去时却要独自一人。
萧桓语气里带出不悦,“哪有皇子妃侍疾宰相的道理?朕不准!”
星尘一听此话,又要下跪,被星晚架住胳膊。
她转头迎上帝王蕴含威压的目光,“谁说我要侍疾封相?我只是陪我哥哥。寻常女儿出嫁,还有回门一说。我怎么就不能陪伴家人了?”
理是这个理,但她说得过于气壮,惊得星尘不住扯她袖子。
星晚安抚兄长,对萧桓说:“借一步说话。”
星尘惊恐的发现,九五至尊竟然什么都没说,便与妹妹到一旁叙话。这俩人怎么看都不像寻常公媳,更像是一对夫妻。这个想法,让星尘冒出一层冷汗。妹妹与至尊……
更让他诧异的是,不消片刻,妹妹便走过来,对他眨眨眼。而那个高大威严的男人,一个人登上回城的马车。皇帝身边的内侍总管,临走还向星晚行礼告别。
星尘揣着狐疑,带星晚一同回转田庄。
封相早得到至尊回銮的消息,已经离开那间满是药味的卧房,坐回书斋小榻上。星晚进门的时候,但见他怀抱明月、盖着薄被,老神在在冲自己微笑。
若不是星尘在,就凭方才那番难舍的分离,她非要将人抱进怀里,好好抚慰。
封南逐对星尘说:“有劳世子了!”当初自己一念之仁留下星尘,不想今日派上大用场。
星尘不明白,为何封相要大费周章强留妹妹,开始只当相爷大发慈悲,欲让他们兄妹团聚。不过此时,看到对方眼里蕴含的笑意,他觉得自己想差了。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封南逐这样算无遗漏的人物,甘冒欺君大罪,演一出牵扯阖府上下人数众多的大戏?
星尘拱手道:“封相大恩,在下兄妹无以为报,能为您效劳一二,甚为畅怀。”恩情能够还回去,总比欠着强。有利用的价值,也是价值,星尘心如明镜。
星晚却不像星尘那般拘束,自顾自找了茶壶,先帮封相添上茶水,又给自己和兄长倒了一杯。没什么坐相的,大刺刺往封南逐身侧小凳一坐,随手翻阅他之前看的书。
星尘急道:“晚晚,不可无礼!”他这个妹妹,从前也不是这样。莫怪至尊说她不懂礼数,她竟十足十将“南蛮女子”做得淋漓尽致。在旁人看,实属轻狂。
封南逐摆摆手,“无妨。封某与郡主是为至交。世子请坐!”
星尘想:至交?以前怎么没听他提过?
却听星晚笑着开口,“封相好雅兴!”她捧着书读,“春听鸟声,夏听蝉声,秋听虫声,冬听雪声;白昼听棋声,月下听箫声;山中听松声,水际听欸乃声,方不虚生此耳。山之光,水之声,月之色,花之香,文人之韵致,美人之姿态,皆无可名状,无可执着,真足以摄召魂梦,颠倒情思。”
封南逐亦笑道:“‘情’之一字,所以维持世界;‘才’之一字,所以粉饰乾坤。都是闲书。”
星尘发现,此时的宰相大人,笑容深达眼底,与往日很是不同。
星晚喝了一口茶,“闲书好,闲书可以逸致。”
封南逐:“少年读书,如隙中窥月;中年读书,如庭中望月;老年读书,如台上玩月。皆以阅历之深浅,为所得之深浅耳。”
星晚:“封相阅历之深,无人能及。”敢将帝王玩弄于股掌之中,一时半刻调动众人,未加演练,便水到渠成。况且,临时又添星尘一步棋,生生使她留下。真是运筹帷幄、权谋无双!
封南逐莞尔,“郡主过誉。”虽然他怀揣足月大腹,但气度雍容,举止、谈吐皆雅趣,亦不失为丰神俊朗、芝兰玉树的美男子。
星晚有些心痒